可惜,還是遲了一步。
在她拼命擠進去的時候,李念生對着許周的腹部打了一拳。圓圈立馬開始收縮,安锜差點被絆倒在地。
人群發出驚呼。有男生上去拉架,被許周躲開。
“砰——”
李念生被一股大力裹挾,踉跄着撞在牆上。血腥味在嘴間散開,他舔了下撕裂的傷口。
這小子下手真重。
人群一分為二,将當事人分隔開。許周和李念生成為各自圓圈的中心。
“許周!你瘋了嗎?”安锜緊緊鉗制住許周的兩隻胳膊,“你沒事吧,哪兒傷了?”
手臂傳來的力道讓許周暫時忽略肚子的疼痛。他歎口氣:“女俠,收收力氣呗,胳膊要被你卸下來了。”
從小學跆拳道的人,還長得高,實力果然不容小觑。許周想。
安锜的手卸了些力,但她沒敢放開許周。就現在這個情況,她可不敢保證,要是松手,他會不會又撲上去和對方撕扯起來。
畢竟這人本質上是隻瘋狗。
許周知道自己拗不過安锜,便拿出眼鏡重新戴好。視野恢複到清晰的狀态,他對安锜道:“我先去醫務室看看解宬。”
安女俠懸着的心終究是涼得徹底。
沒人告訴她還牽連到無辜路人了啊。
“我找了好幾個辦公室,一個人都沒有,老師好像都去開例會了。”
去找老師的女生跑回來告知情況。許周又催促安锜:“讓我先走。”
“不許走!”李念生氣急敗壞地喊出聲。
“诶诶诶,别沖動——”“大家湊近點,别讓他溜出去了。”
人群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牆。李念生硬生生被氣笑。他是有多傻,一對n,又不是瘋了。再說,他還能隔空打牛不成?
許周推推眼鏡:“我沒想和你打,咱們先各自冷靜,有什麼事等見老師再說。”
安锜眼珠子都快掉出來。瞧瞧,眼鏡都摘了,指不定要幹一架,還“沒想打”。
“鬼都不信。”她嘟囔着嘴,小聲吐槽。
最後,在老師的批評教育下,兩人“握手言和”。
“被人當槍使都不知道,我不和缺根筋的人計較。兩相抵消,誰也不吃虧。以後多動動腦子。”
走出辦公室,許周毫不客氣地撂下這句話。
鬼知道剛才在辦公室裡,李念生哭哭啼啼地說自己耍這些小把戲,起因是他崇拜羨慕自己的時候,許周有多震驚。
确定不是驚悚片嗎?
“以你的條件,天天上趕着和那些人混在一起。怎麼,腦子真抽了?”
李念生本來走在前面,聞言停下來,轉身惡狠狠地瞪他:“要你管,關你什麼事!”
有鳥群低空飛過,掀起一陣風,夾雜着鳥屎味。
許周雙手插兜:“你這人真搞笑。拜托,我是受害者,怎麼不關我事了?”
李念生嚣張的氣焰頓時被澆滅。
看着對方啞口無言,許周心情大好,伸手送了對方一記暴栗:“别再做這種事了,多想想吧。”
還沒安锜高的個子,配張娃娃臉,也就隻能在背後嚼嚼舌根,搞些小動作。
過了好幾天,李念生又死皮賴臉地纏上許周,央求他陪自己去看望解宬。
“求求你了,拜托。”
反正他什麼都交代了,直接豁出去罷。
許周被吓得渾身起雞皮疙瘩,費力推開扒着自己的人。“行了,陪你去,别用這種腔調和我說話。”
就這樣,李念生抱着鮮花,拎着水果,和許周并肩穿過走廊。接受來自吃瓜群衆的注目禮,許周覺得自己真是造孽,攤上這種人。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會兒确實沒看見有人走過來。”
李念生拼命往許周身後藏。他現在看見陳彥鈞就發怵。事發後第二天,他被陳彥鈞追得滿操場跑。但對方似乎隻是在玩貓捉老鼠的遊戲,沒想真打他。
“欺軟怕硬。”陳彥鈞“切”一聲,倚在牆上,盯着操場飄揚的旗幟。
許周往旁邊挪位置,比了個“請”的手勢:“有話自己說。”
庇護所突然消失,李念生的臉瞬間血色全無。他趕緊手忙腳亂地把東西塞給陳彥鈞,然後朝解宬鞠躬:“真的很對不起。”
陳彥鈞誇張地哇哇亂叫:“搞什麼,這麼大陣仗。”
他這麼一叫,吸引了更多人的目光。許周本來把手肘支在欄杆上,托腮偏頭看李念生,聞言隻歎氣。
“傻大個。”
陳彥鈞用手指指自己,眼裡充滿困惑:“請問,你是在說我嗎?”
許周也用手指指李念生:“沒有,我說他呢,開玩笑的。”說完,他把注意力放回正在道歉的人身上。
說不上來的奇怪。陳彥鈞撓頭。
解宬的傷口還隐隐作痛。他隻淡淡回應:“道歉就不用了。意外而已,我隻不過幫了想幫的人。對不起三個字,還有這些東西,歸屬不在我這裡。”
他沖陳彥鈞使眼色,後者飛快地把東西塞回物主懷裡,和解宬一起回教室。
“許周,下次一起去打乒乓球吧。”解宬沖許周揮手。
這一約直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