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挂斷電話,李一銘整個人洩了力,李軒的話像根刺一樣深深紮進五髒六腑,他活動了下脖子,随手把手機丢到一邊,半靠着床頭等藥效發作。
先鋒的藥很神奇,雖不至于活死人醫白骨,但止疼止血促進恢複的效果是其他各種藥無法企及的。
李一銘盯着腰看了會兒,疼痛漸消,和疼痛一起消失的還有顧榷,他的腦子裡現在隻剩先鋒,和父親下達的任務。李一銘兩手撐着床沿站起來,手扶着後頸,肩膀小幅度往後聳了下,大步走向房間裡挂着的一副油畫。畫裡的騎士身騎白馬,馬蹄下橫屍遍野,他表情莊重肅穆,手上展示般拎着一顆死不瞑目的人頭。李一銘摸上鎏金畫框,向上一提,那畫便往旁移開,牆壁上出現一個識别裝置。
“虹膜認證成功。”
藍色文字出現在顯示屏上的同時,牆壁被分為兩半,向左右移開。
裡面是一個新的空間,李一銘走進,牆壁自動合上,空間亮起。
饒是已經進來過無數次,但看到滿牆的高科技作戰工具,李一銘的眼睛還是跟第一次進來時一樣亮了下。
他換上擺放在中間的深紅色防彈西裝,對着鏡子系上領帶,又挑了副墨鏡戴上。
頭發撩起,整個人看起來澀氣又狂放。
李一銘對着鏡子照了下,随後挑了個紅寶石袖扣固定在袖口。
後腰貼身處藏了兩把槍,李一銘調整了下緊裹着身體的戰術背帶,又在各處放了些小炸彈和有趣的小玩意。
一切,都會在今晚開始。
李一銘最後看了眼鏡子裡的自己,轉身走出密室,耳麥裡小鳥的聲音清晰傳出:“客人都到了。”
李一銘應了句,即将發生的事情讓他興奮不已,他像是被人控制了一樣全身血液上湧,手指不受控地微微蜷起。
他走下旋轉樓梯,皮鞋與木地闆相撞,發出好聽的“嗒嗒”聲。
李軒交給他任務的場景在腦中循環播放。
“玉石像選擇了先鋒,我們的智慧無人可以企及,我們才是一切的主宰。”
“但,很可惜,這世上有很多愚人。”
“阿銘,我的兒子,你是先鋒最鋒利的一把刀。”
“我為你驕傲。”
到了——
李一銘推開拍賣展廳的門,拍賣剛剛開始,整個身體都裹進長袍的小鳥正在台上展示一顆精妙絕倫的藍鑽,見李一銘進來,他嘴角一彎,話鋒一轉:“這藍鑽世上少有,但除了觀賞傳承——”
“其實也沒什麼用。”小鳥從紅絲絨布上拿起那顆鑽,随意向後一丢,衆人竊竊私語起來,顧榷和吳炎對視一眼,轉頭看見站在門邊全身隐在陰影裡的李一銘。
“第一步,我要你掌控B國。”
“第二,鏟除MD。”
李一銘頭低着,彎唇笑了聲。
上次是他大意了,這次,沒人逃得了。
“這個,就不一樣了。”小鳥笑眯眯的扯下簾子,女娲玉石像的溫潤光澤瞬間包裹了所有人。
顧榷和吳炎瞳孔驟縮,冷意傳遍全身。
玉石像怎麼會在這裡?!
“您說對嗎,二爺。”小鳥轉頭看向顧榷,面具下的臉微微抽搐。
顧榷心下了然,酒會甚至于那個新組織的挑釁都是一個局,為的就是把他引到這來。
他長呼一口氣,手摸到腰側的槍,随口道:“所以?”
“二爺别急啊,”李一銘緩緩開口,他擡起頭,燈光照在他臉上,“反正您馬上就要死了。”
座位上的賓客跟随李一銘一起看向顧榷和吳炎,原先的紳士華貴此刻多加了幾分勢在必得的瘋狂。
顧榷雙腿交疊,他輕敲左手的戒指,低低笑了聲,與李一銘隔着人對視。
還好,前面把顧峻馳送去基地了。
“各位,”顧榷說,“你——”
“不好意思,打斷一下。”李一銘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拿出裡面的雪茄,又從口袋裡拿出一盒火柴,展廳安靜的詭異,這讓火柴劃過紅磷,點燃雪茄的滋滋聲清晰可聞。
“呼——”李一銘隔着墨鏡看着顧榷冷靜的臉,深吸一口,吐出,“拿下。”
拔槍——
宅子外槍聲震天,MD的人及時趕到,他們突破展廳的門,對着朝顧榷舉槍的人一通掃射。
有意思。
李一銘閃躲着扯松領帶,撩起西服下擺抽出手槍,墨鏡标記了最佳射擊軌迹,李一銘勾唇,沒有猶豫地将子彈送了出去。
顧榷來不及躲,子彈逼近心髒,吳炎眼神一凜,猛地将人撲到地上,子彈射進手臂。
顧榷胸膛起伏,冷視着李一銘,在槍聲中大聲說:“你讓他們都出去,我跟你打。”
李一銘歪頭:“哦?為什麼。”
顧榷:“你不敢吧,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