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兩人四千公裡外,黃沙漫天,李軒背着手站在狂風裡,身後站着十二個穿着白色長袍的人,幾人皆是白衣翻飛,堪堪露出一對眼睛。
風太大,李軒眯了眯眼,聲音被氣流稀釋的所剩無幾:
“阿銘怎麼樣了。”
離他最近的白袍人上前一步,低頭說:“父親想得不錯,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
李軒笑了聲,點了下頭,伸手撫摸着面前的小樹,那樹剛種不久,根還沒在地下紮牢,這綠色的小東西在暴風中被吹得東歪西扭,顯得弱小又無助。這似乎是一場必輸的戰役,李軒饒有興緻地看着,笑問:“你覺得它會赢嗎。”
白袍人:“如果有人幫它,它可能會活下來。”
“可惜了。”
呼的一聲,小樹被風卷起,隻留下坑裡的幾根樹須。
“它現在隻有自己。”李軒淺淺歎息了下,僅露出的眼睛有一瞬柔和下來,“顧家兩兄弟還是太軟,要是他們媽媽還在,倒有可能。”
身後幾人沒說話,風呼嘯着躍過沙丘,一個過一個,似乎永遠都不會停歇······
小鳥望着這個五十幾歲中年男人略顯蕭瑟的背影,心裡也跟着他歎了口氣。
他從19歲便跟着李軒,那時的李軒還是A國有名的考古學家,性格随和儒雅,學術嚴謹精湛,家庭美滿,事業有成,極富人格魅力。
小鳥深深看着李軒:是什麼時候,變成現在這樣呢,隻是因為16年前那一晚嗎……隻是因為發現女娲玉石像的那一晚嗎……
“回去吧。”李軒溫和的聲音在風中響起,聲音不大,但像一道驚雷一樣直直劈進小鳥的腦中,他眨了幾下幹澀的眼,退到轉過身的李軒身後,依然恭敬。
這樣就很好,怎樣都好,隻要是老師……
“哦,”李軒像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看了眼那個坑,說,“這幾天樹苗又到了不少,這裡風沙大,找個時間都種下去。”
“明白。”
小鳥低着頭,思緒飄亂。
老師好像還和以前一樣,總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幫助周圍的人,總是對那些用力量壓制弱小的人和組織嗤之以鼻,但是又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他現在強大,想要……小鳥抿了抿唇,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形容李軒想要做的事。
清除?
消滅?
肅清?
肅清吧,徹底清除壞的東西,比清除廣,比消滅正義。
“想什麼呢。”李軒笑笑,對小鳥說。
“我,”小鳥對上李軒的目光,又低頭,說,“在想該如何與少爺取得聯系。”
李軒語調平緩:“不用擔心他,阿銘知道該怎麼做,倒是你。”,李軒偏頭:“最近也累了,給你放假,休息會兒。”
小鳥頓了下:“我?”
“不想?”李軒笑着拍了拍小鳥的肩,“不用擔心,阿銘去了MD,我們需要給他和顧榷增進感情的時間,所以這段時間沒有太多事。”
增進感情?也是,李一銘需要讓MD的人放下對他的警惕,這步做的怎麼樣,直接影響了後面的計劃。
小鳥點點頭,為李軒拉開車門。
三輛車駛在沙漠中,紅日高懸。
……
“你,剛剛,叫,二爺,什麼???”王保鎮眼神呆滞,恨不得把整塊頭皮都薅下來。
李一銘看了眼旁邊似笑非笑的顧榷,疑惑說:“老公,有什麼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