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歲月不敗美人嘛……”方羨之幹巴巴地接話，眼神卻不受控制地往謝纾那邊瞟。可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時，眸中又閃過一絲懊惱：謝纾好像很介意說季桐的年齡。

謝纾卻“啪”地按滅了手機，将頭靠在季桐的肩膀上，像普通閨蜜那樣，“你才26歲，老什麼老？”她撇着嘴，語氣不滿地說道。

季桐好笑地看着她，兩指捏住她臉頰軟肉輕輕一扯：“這話不是你先說的？”

“我不是！我沒有！”謝纾揉了揉被捏痛的臉頰，嘟嘟囔囔的：“他那麼大個子，叫你姐姐，很奇怪啊！”

季桐卻噗嗤笑出聲來：“個子高還不好嗎？你不知道，許導看見你174的身高後不知道揪掉了多少頭發……”

而坐在她們後座的方羨之，在聽見她倆的竊竊私語後，耳朵不自在地動了動，悄悄縮了縮脖子。

他185的身高，還好吧……謝纾會嫌他個子高嗎？

季桐的餘光瞥見後座那個突然“矮”了半截的身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她故意壓低聲音在謝纾耳邊說：“許導好不容易說服他的，以他現在的咖位，早就不需要給人當配角了呢～”

“喔，”謝纾撇了撇嘴巴，“那我還挺榮幸的呢。”

當車隊碾過最後一段青石路時，謝纾迫不及待地跳下車，四下打量着。她第一次跟組拍攝，難免有些好奇。

季桐緊随其後，她悄悄扯了扯謝纾的衣袖，提醒她不要亂跑：“等會生活制片會來安排住宿。”

“嗯嗯，”謝纾有點小激動，她用手指擋住嘴巴，壓低了嗓音，“那能跟你住一間嗎？”

季桐遞給她一個“你想啥呢”的眼神。

“那住你旁邊呢？”謝纾依舊不死心。

季桐攤了攤手：“恐怕還是不行。”

“為什麼？”謝纾繼續追問。

“今天怎麼化身好奇寶寶了呀～”季桐突然伸出手在謝纾的臉上捏了捏，見她吃痛皺眉，又用指腹輕輕揉了揉她剛才捏過的地方。

她湊到謝纾耳邊，溫熱的氣息拂過謝纾的耳垂：“好奇寶寶，主演房都是分開安排的……”

她的聲音壓得極低，“不然明天頭條就是‘新晉小花夜會影後’了。”說完，她輕輕彈了下謝纾的額頭，臉上揚起寵溺又無奈的笑容。

謝纾捂住被她彈過的地方，一抹绯色慢慢爬上臉頰。不知道是不是季桐那一彈刺激了謝纾的淚腺，此刻她的眼睛水汪汪的，是季桐從未見過的樣子。

“你又欺負我！”她蹙着眉，那雙聚滿了水霧的眼睛此刻委委屈屈地望着她，看得季桐心神一蕩：

太好欺負了。

想要一直欺負她。

季桐忽然覺得口幹舌燥。某種隐秘的沖動在心底破土而出：想看她更委屈的表情，想聽她難耐的哭腔，想看她的臉……因為她而情動的模樣。

她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她不是第一次對謝纾産生這種渴望，可從來沒有哪一次像這次這樣強烈。

“阿纾……”

她啞着嗓子低聲說道：

“不許用這樣的眼神看别人。”

“不許用這種語氣跟别人說話。”

“更加不許，對别人露出這樣的表情。”

她太了解這個圈子了，謝纾身上的那種幹淨和純粹，才是對這些人最緻命的吸引力。

就像是從雪山中走出的神女。

纖塵不染，卻又讓人無端生出渎神的沖動。

季桐攥緊了掌心，深深吸了一口氣。

她比誰都清楚，最緻命的誘惑從不是那些刻意賣弄的風情，而是這般渾然天成的、不自知的純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