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艾，你怎麼啦？”小白關切地問。

“沒怎麼呀。”喬艾心不在焉地回答，手裡擺弄着那個黑色的鑰匙包，一條絲線編的穗子從拉鍊沒拉嚴實的地方伸出來，那是媽媽房間鑰匙的花結上的，她小心地把它塞了回去。

晚飯後的寝室裡照例隻有她們兩個人。小白審視了喬艾片刻之後，才字斟句酌地說：“你最近的樣子有些怪怪的。”

“是嗎？”喬艾苦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沒錯，就是怪怪的，”小白很肯定，“按說你該高興才對啊，你剛繼承了一大筆遺産。最主要的是，你知道了有親人一直在真心實意地惦記着你，雖然，”她頓了頓，看看喬艾的臉色，“雖然他們已經不在了。”

“你有沒有想過，”喬艾歎了口氣，捏緊手裡的鑰匙包，“我繼承的不僅是遺産，還有很多往事。”

“噢，懂了。”小白張了張嘴，卻終于什麼也沒有問，半晌才說，“再過兩天就該放春假了，你知道，今年的春假和五一假期連在一起休，總共有差不多兩個星期呢，休完假，好幾門課都要交期中小論文了，加起來也有好幾萬字呢，你好像都還沒有開始寫。”

“是該動手了，”喬艾說，“不管怎麼說，日子總得盡量好好過下去。”

“對啊，就是這個話，”小白笑道，看着喬艾在床邊換鞋子，“你要出去？去哪兒？”

“去圖書館找幾本期刊啊，”喬艾把借書證、筆和那個淺藍色綢面本子都捏在手裡，“我總不能拍着腦袋寫出論文。一起去吧？哎，對了，你今天晚上怎麼沒出去做家教呢？”

“噢，我那個學生今天晚上背地理、曆史、生物和政治，讓我幫他整理數學、物理、化學、英語和語文的錯題。五一節休假前他有一次月考，得帶着傷去參加考試。”小白一口氣說完，拍拍書桌上厚厚一疊大卷紙，“你自己去圖書館吧，看見用得上的資料也幫我複印一份，我的小論文也還都沒動工呢。喏，書包借你，省得印了資料回來的時候不好拿。”

“這麼多科，都你一個人來？”喬艾接過小白的書包，随手翻動一下那疊卷紙，“他們家這份家教的錢花得可真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