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叙幾個躲在樓頂布置好的場景後面等着,一直等到彩排裡樂俞該帶着蘇梓出場的時間都過去十分鐘了,還沒等到她倆上來。
覺得不太對勁,任舒陽問聞叙,“樂俞怎麼回事,都晚了十分鐘了,靠不靠譜啊?”
聞叙眉宇間隐現憂色,卻堅定道:“她答應了就肯定會做到,絕對是出什麼事了。”
又等過一小會兒,從背景後面走出來,聞叙對周時樾說:“叫你安排的人去看看她們是不是遇上什麼事了。”
周時樾神色凝重,掏出手機正要打電話。
“來了!”任舒陽眼尖的看到有身影出現,衆人正要重新躲好,就聽到他疑惑的聲音,“怎麼就你一個人,蘇梓呢?”
樂俞手裡拿着半瓶水,失魂落魄的走到他們面前。
“怎麼了?你說話啊。”聞叙看她臉色很差,有些着急,“碰上什麼事了?”
周時樾往她身後望過去,沒有蘇梓的身影,沖到樂俞面前,握住她的肩膀,焦急萬分,“樂俞,蘇梓呢?她去哪裡了!”
樂俞面如菜色的擡起頭,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她、她回梧州了。”
“我剛剛去廁所吐,她說她去給我拿瓶水,我從廁所出來,就看到洗手台上放了瓶這個。”
樂俞把手裡的瓶子交給周時樾,他低頭看向瓶身,上面寫着一排清秀小楷:臨時有事,我回梧州了,幫我給他們說聲抱歉。PS,手機沒電了。
署名,蘇梓。
周時樾不肯相信,他手指顫抖着按下屏幕上蘇梓的電話放到耳邊。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砰砰!”
他耳邊是機械的女音,眼前天空有煙花炸起。
盛大的煙花雨下,樓頂花園精心布置的場景被照亮,周時樾站在栀子花從中,臉色難看到極點。
向來勝券在握的人,第一回有了事情逐漸脫離自己掌控的危機感。
……
“望哥,幸好你運氣好,摔到墊子邊上的,要是再出去點,肯定就不止輕微骨裂了。”陳明銳拿着檢查報告,看着姜望右手臂上打着的石膏心有餘悸。
“醫生說要打一周石膏固定,你身體好,後面慢慢讓它自己恢複就行。”
姜望坐在病床上,點頭“嗯”一聲,問:“劇組那邊的進度……”
陳明銳跳起腳來,“你都受傷了還管什麼進度啊!要不是劇組沒弄好,你至于受傷嗎?”
“拍動作戲難免有意外,不能全怪劇組。”姜望擰眉,難得對陳明銳教訓道:“你這種話對我說說就算了,讓劇組的人聽到不知道後面得怎麼編排我們。”
“我知道了。”陳明銳一下子啞火,聲音低下去。
沒過一會兒副導帶着人進來,臉上堆着笑,對坐在病床上的姜望關切道:“姜老師,唉,實在是抱歉,嚴重嗎?”
姜望受傷最嚴重的地方在手臂,身上還有幾處擦傷,胳膊酸痛但還能擡起來,“還好,手臂有輕微骨裂,一周就能拆石膏了。”
“诶喲,這可真是太不好意思了,都怪我們工作人員沒做好才害您受傷。”
“胡導,哪裡的話,拍戲嘛,就是一點小意外,不礙事。”
胡副導見他這麼上道,頓時臉上的笑更濃了些,“演員受傷,劇組肯定要承擔部分責任的,住院的費用我們來的時候已經交了,姜老師你這幾天就好好休息,安心養傷,拍攝的事你不用擔心。”
“那就謝謝胡導了。”
“好,我就不打擾你休息,先走了。”
“陳明銳,送送胡導。”
陳明銳點頭,“那我順便去把藥取了再回來。”
“好。”
他們走後,病房安靜下來,客套話裡說不嚴重,但畢竟受了傷,疼還是疼的。
手臂和身上的傷口痛感一陣陣傳來,姜望嘴唇發白,眉宇間透着疲憊。
強撐大半夜,此刻終于得了片刻清淨,姜望松懈下來,依靠着病床床頭,望向窗外。
她這會兒……應該在和朋友在一起吧。
天空黑漆漆的一片,姜望的目光移到放在一邊的外套上,不知在想着什麼。
病房裡挂在牆上的鐘,時針已經走到“11”和“12”這兩個數字中間,快十二點了。
深夜的醫院VIP病房很安靜,走廊裡匆忙的腳步聲就顯得尤為清晰,離姜望所在的位置越來越近。
關閉的房門突然被人推開,姜望以為是陳明銳回來了,正要說他冒冒失失打擾到其他人休息,擡眸瞬間愣在原地。
“栀栀?”
蘇梓應該是參加聚會時聽到消息臨時過來的,身上穿着一件Loro Piana駝色系帶長款羊絨大衣,裡面是同色系高領針織衫,搭配了一雙深棕色長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