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傍晚,天還沒黑透。
白祢坐在木廊邊,抱着一本書,腳邊是一杯剛泡好的柚子茶。
屋裡很安靜,隻能聽見她翻書的聲音。
硝子回來的時候,推開門便看到她那張安安靜靜的臉,仿佛整個人就長在這座屋子裡了一樣。
“你今天都沒出門?”
白祢搖頭。
“那飯誰煮的?”
“我訂了便當。”
硝子看了一眼桌上打開一半的飯盒,還有微涼的味增湯,突然有點不自在。
她換了鞋,走過去坐下。
“你沒吃幾口。”
“等你。”
“你沒必要等我。”
“但我想。”
白祢說這話時,語氣還是一貫的平緩而溫柔,像她隻是陳述天氣好壞那樣自然。
但硝子卻沉默了一下。
“……你不需要每件事都圍着我轉。”
白祢愣了愣。
“我不是為了你,我隻是想跟你一起。”
“那也不能什麼都靠我。”
“我沒有靠你。”
“那你今天做了什麼?”
白祢低頭看着書頁,過了幾秒才輕輕說:
“我數了你出門後的鐘聲,一共有七聲。”
“我算着你回來大概是什麼時候。”
“我也想了……如果你晚一點,我要不要主動出去找你。”
硝子聽着,忽然感到背脊有些冷。
那不是恐懼。
而是一種太過沉的“被填滿”的感覺。
她知道白祢沒有惡意。
她隻是單純地——太專注了。
專注得像世界隻剩她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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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祢。”
硝子開口。
白祢擡起頭,眼神無辜。
“你要我……别等你了嗎?”
“不是。”
“那是……别看着你回來?”
“也不是。”
硝子頓了頓,歎氣。
“我隻是覺得你這樣不對。”
“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的事?你除了我之外,能不能有别的生活内容?”
“我有啊。”
白祢指着書。
“我今天還在看這本書呢。”
“但你翻了十頁不到。”
“因為我會想你。”
“你太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