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靠得太近了,白祢。”
她語氣沒有刻意拔高,卻比任何一次更重。
白祢的表情頓了一下。
然後慢慢地,把那本書合上。
她沒有哭,沒有生氣,隻是輕輕站起身,往後退了一步。
腳後跟貼在木廊盡頭的柱子上,她低下頭,聲音小小的。
“……那醫生能告訴我,要靠多遠嗎?”
“是從這裡……到廊下的石子那?”
“還是……到門口?”
她語氣太溫和了,溫和得不像一個被責備的人。
像是在很認真地接受指令。
“你說‘靠太近了’,我會記住。”
“那靠多遠,不會讓你難受?”
“你告訴我,我會站在那裡。”
硝子聽着這段話,忽然覺得喉嚨發緊。
她不是想把她推遠。
她隻是害怕。
害怕白祢的世界太小,隻有她。
而她沒那麼大,無法承擔那麼滿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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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身走過去。
白祢還站在那裡,低頭的樣子像是在聽候判決。
“我不是要你走。”
硝子歎氣,語氣放緩。
“我隻是想你……再多想一點你自己。”
“就算我們在一起,也不代表你就沒了别的生活。”
白祢沒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她擡起頭看她,輕聲問:
“醫生。”
“我是不是讓你累了?”
“不是。”
“那我可不可以靠近你……再一下下就好。”
她的眼神沒有乞求。
她隻是——小心翼翼。
那種“如果你拒絕我,我也不會怪你”的溫柔。
硝子沒回答,隻是伸手,把她輕輕拉進懷裡。
她低聲說:
“你靠近我沒關系。”
“但别把你所有東西都壓在我身上。”
“我想要你靠近我,不是因為你除了我什麼都沒有。”
“而是——你還有自己,但仍然選擇走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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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祢把臉貼在她頸邊,抱得更緊一點。
“我會試試的。”
她輕聲說。
“但可能會……需要一點時間。”
硝子點頭。
“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