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縣令充滿威嚴的聲音從旁邊傳了過來,先前還嚣張跋扈的男子,見到縣令大人,立刻變了嘴臉,彎着腰堆着笑跑過去,十分謙卑地對常縣令說道:
“大人,這兩個人擅闖縣衙,小的正要抓起來,等您發落呢。”
圓圓聞聲擡頭,隻見一位五十歲模樣的男子,留着胡須,身着藏青色官服,頭戴官帽,周身散發着威嚴,正從裡側穩步走出。
他身後跟着一個清瘦高挑的年輕男子,同樣穿着一身深色的官服,隻是上面的圖案更加簡易些。
“張典使,你剛說他們是來幹什麼的?”常縣令轉頭,看向剛才開門的男子問道。
“回大人,這兩人擅闖茂縣縣衙,尤其是那個男子,前些時日您剛放了他,他卻絲毫不知感恩,又帶了一個人前來惹事。”
常縣令一聽又是來鬧事的,霎那間,臉色變得極差。這幾日不僅水患沒有得到緩解,還總有刁民來縣衙門前胡作非為,早惹得常守德心煩意亂。
他臉色一黑,對圓圓和全倉厲聲呵斥道:
“你們這些刁民,好大的膽子!當縣衙是你們家,說進就進嗎?在你們眼裡,還有沒有王法了?”
圓圓被常縣令的氣勢吓到,她大腦高速旋轉着,心想:這還未等交談,就先把縣令惹惱了,得趕緊想法子扭轉局面,要是等他下令把自己和全倉哥抓起來,可就麻煩大了。
圓圓腦中迅速思索了對策,而後,恭恭敬敬地對着縣令鞠了一躬,不卑不亢地說道:
“縣令大人誤會了,我們倆不是來鬧事的,而是來幫大人解決水患的。”圓圓強行令自己鎮定下來,盡量不讓他人看出來自己的緊張。
常守德還在氣頭上,一聽到解決水患四個字,神色陡然一變,他語氣不善地問道:
“解決水患?就憑你們?”
圓圓鄭重地點了點頭,說道:
“縣令大人,全倉哥的父親前些時日為了探明水患原因,不幸喪命,您寬宏大量沒有計較全倉哥擅闖衙門,放他回家。我們這次來就是希望能夠幫助縣令大人解決水患,讓茂縣百姓重歸安甯生活。”
常縣令聽完,目光落在眼前這個不過十五六歲的小丫頭身上,饒有深意地打量着。在這般劍拔弩張的情況下,她竟還能如此鎮定自若地與自己交談。
常守德邁着沉穩的步子,信步走到大廳内,穩穩地坐在椅子上。右手拿起驚堂木,“啪”的一聲,重重地往桌上一敲,刹那間,整個茂縣縣衙都彌漫着一股威嚴不可侵犯的氣息。
常縣令對着兩旁的典使下令道:
“把那兩個刁民押上來!”
典使們迅速上前,将圓圓和全倉的雙手反扭到背後。全倉被擒住時,不斷地掙紮扭動身體,試圖掙脫束縛,他向來看不慣這些官府之人,仗着自己有點權勢便對着百姓耀武揚威的模樣。
典使們見全倉反抗激烈,紛紛拔刀,做出威脅之勢。圓圓見狀,趕忙沖着全倉使了個眼色,輕輕搖了搖頭。
全倉内心一番掙紮,最終還是聽了圓圓的話,任由典使們押着,來到縣衙大廳前的空地。
兩人被迫跪在冰冷硬實的地面上,縣令高高在上,目光嚴厲地質問:
“你們兩個,擅闖縣衙,究竟所為何事?”
此時,茂縣的縣衙門口聚集了一批看熱鬧的百姓,他們紛紛伸着脖子往裡看,衙門許久未曾開堂審案,大家都對此充滿了好奇。
圓圓深吸一口氣,笃定地對常縣令說道:
“我們是來解決水患的。”
“啊?他倆要解決水患?怎麼可能啊?”百姓們頓時炸開了鍋,對着圓圓和全倉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那你打算怎麼解決水患?”常縣令問道。
圓圓稍作停頓,開口問道:
“請大人告知,是否茂縣周圍有人大量砍伐樹木,甚至圍湖造田?”
“不曾有過,西則國對土地管控極為嚴格,無論是官家還百姓,都不允許私自開墾伐木,一旦被發現,是要禍及株族的。”站在縣令旁邊的男子開口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