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圓圓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常守德冷峻的神色稍緩,他對圓圓說:
“但凡涉及水患之事,你可以自行來找我。”說完,便猛地一揮衣袖,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了大堂,那身姿帶着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
縣令離開後,圓圓趕忙拉着全倉,匆匆離開了縣衙。兩人從縣衙大門邁出來的時候,發現周圍看熱鬧的百姓們,此刻都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緊緊盯着他們二人。
七天解決水患,這在衆人看來,簡直是天方夜譚,想都不敢想。
他們心裡都暗自嘀咕,這兩人七日後怕是必定會被常縣令抓回縣衙,關進大牢,甚至性命不保。
圓圓一路将情緒激動的全倉拉到了街角的一處角落。全倉用力甩開圓圓的手,胸膛劇烈起伏,顯然還在氣頭上。
他滿臉怒容,質問道:
“為何要答應那縣令的條件,這分明就是送死。”
圓圓神色平靜,輕聲說道:
“全倉哥,你兩次擅闖縣衙,常縣令是完全可以治你的罪的,到時候你讓大娘和桃子怎麼辦?你不能永遠意氣用事,任由自己的情緒随意宣洩。”
全倉的臉漲得通紅,圓圓這番話,就像一把銳利的匕首,直直戳中了他的痛處,他别過臉去,皺着眉頭,不願再看圓圓。
“全倉哥,縣令之所以隻給我們七天時間,是因為他心裡比誰都急。他想利用你急切為父伸冤的心理,來幫他解決水患這個燃眉之急。”
圓圓頓了頓,繼續說道:
“要是我不答應,剛才他就會下令把我們倆都抓起來。那樣一來,就更沒機會為你父親洗清冤屈了。”
全倉聽完圓圓的解釋,心中那股急躁的情緒,瞬間消散了大半,臉色也緩和了許多。圓圓見他平靜下來,便繼續對他說:
“剛才那縣丞說,茂縣周圍沒有任何引起水患的誘因,現在河流暴漲,說明水下一定有問題,不一定是河床淤堵,萬一有巨石阻擋河流或者其他誘因導緻河床擡高呢?”
“雖然下水探查很危險,但要是能潛到河底深處,說不定就能找到問題的關鍵。”
全倉聽後,認真地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我知道了,但先别把縣令的條件告訴娘和桃子。”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
随後,圓圓和全倉一同回了城外的棚戶,桃子正坐在院子裡,幫着全倉娘挑揀曬幹的豆角,一看到圓圓和全倉回家,她立刻滿臉歡喜,沖着裡屋大聲喊道:
“嬸子,哥哥和圓圓姐回來了。”
全倉娘聞聲趕緊撩開簾子跑出來,圓圓簡單地和桃子與全倉娘說明了情況,謊稱縣令大發慈悲,要求兩人協助治理洪災,洪災過後自然會處理全倉父親的冤情。
全倉娘聽了,一顆懸着的心總算落了地。她眼眶濕潤,滿是欣慰地對全倉說:
“太好了兒子,你沒事娘就放心了。”
随後,全倉娘蒸了幾個粗面馍馍,涼拌了一盤野菜,幾人一起吃完午飯,圓圓幫全倉娘收拾了碗筷。
待圓圓轉身時,看到桃子正對着鏡子梳頭,可怎麼也梳不好,急得小臉通紅。
她走到桃子身邊,拿起梳子,手法娴熟地給小姑娘梳了一個俏皮可愛的發型。
“哇,真好看,圓圓姐,你的手真巧。”桃子看着鏡子中的自己,眼睛亮晶晶的,滿是歡喜。
“嘿嘿,你喜歡就好。”大學期間,她在化妝工作室學習了兩年妝造,這種簡單的發型對她來說,自然不在話下。
桃子滿意地對着鏡子,左右搖晃着自己的小腦袋,越看越喜歡。忽然,她伸手從枕頭下面拿住來一個粉白色的裝飾品——一朵桃花形狀的水晶。
桃子将這朵桃花水晶對着自己的頭發比來比去,最後,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了發髻右側。
沒有任何發卡,也沒有别針,就像冰箱貼的磁吸貼一般,直接就粘在了桃子的頭發上。
圓圓驚訝極了,她不可思議地盯着這都桃花看來看去,心想,這是怎麼做到的?太神奇了。
桃子見圓圓對自己的飾品感興趣,便将飾品從頭上摘下來遞給圓圓,說道:
“這是我的朋友送我的,除了頭發,還可以輕易地粘在衣物上。”
“你朋友是做什麼的?這太厲害了。”圓圓仔細端詳着這枚小水晶,從外觀看就是普通的透明桃花,但若是細看,裡面竟然有一些絲絲縷縷的粉色線條,點綴的這個小飾品更加精緻美麗。
“嗯……我也不太清楚。”桃子歪着頭,想了想說道。
“桃子,下次再見到你朋友,能不能幫我問問她,這是什麼工藝,我也想學學。”圓圓從小就對各種手工制作感興趣,看見如此獨特神奇的小飾品,她心裡癢癢的很,恨不得現在就讓桃子帶她去見那位朋友,好好拜師學藝。
“好啊,但洪災來了之後,我們也很久沒見了,如果還能相見,我一定問。”桃子爽快地答應道。
圓圓戀戀不舍地把這枚桃花還給桃子,見天色快暗了,便和桃子說道:
“桃子,我和全倉哥去一趟上遊,看看河流的情況,若是全大娘問起我們,就說我倆馬上回來,不必擔心。”
桃子聽話地點了點頭,随後,圓圓走出棚屋,找到正在砍柴的全倉,對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