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裡的歌手 夏夏唱歌
景城國慶的夜風裹着桂花甜香,将世紀廣場的霓虹揉成流動的星河。夏之煥站在舞台幕後,黑色連衣裙的褶皺裡藏着緊張的戰栗。她對着化妝鏡抿了抿唇,短發在耳後翹成柔軟的弧度 —— 那是大病一場後新生的發梢,帶着劫後餘生的倔強。指尖撫過鎖骨處的蝴蝶骨,那裡還留着住院時輸液的淡淡痕迹,像枚蒼白的月牙。
“夏夏,該你了!” 李明哲的女友輕輕推了推她的肩,發間的鈴蘭香混着舞台燈的熱度,“别擔心,燈光暗得很,沒人看得清你的表情。”
這話本該讓她安心,卻莫名讓胸口泛起酸澀。聚光燈亮起時,她站在光圈中央,看見台下果然是片模糊的暗影,唯有左側第三排的輪廓讓她指尖發冷 —— 那道身影的坐姿太像他,連低頭看腕表的弧度都像被複刻的記憶。她慌忙将目光移向遠處,卻在開口瞬間,又忍不住往那個方向飄。
她唱得比平時更輕,尾音卻因緊張而發顫。陳绮貞的歌詞在舌尖打了個轉,黑色連衣裙像片溫柔的繭,裹住她加速的心跳,卻遮不住望向左側時,眼底洩露的星光。
卡詞的瞬間,她聽見李明哲在台下喊她的名字,“夏夏,加油!”混着李明哲女友鼓掌的聲響。而那個極像顧浩洋的身影動了動,風衣下擺揚起的弧度讓她呼吸一滞 —— 但很快,她告訴自己那隻是錯覺。燈光太暗了,暗得讓她想起住院時的深夜,走廊盡頭的腳步聲總讓她誤以為是他來探病,可推開門的,永遠是護士手中的溫度計。
她故意将 “寂寞” 二字拖長,讓尾音散在夜風裡。左側的灰影忽然擡手,像是要觸碰什麼,卻在半空頓住,緩緩垂落。夏之煥的喉間泛起鹹澀,想起自己剪短發那天,曾在他微博看見句沒頭沒尾的 “短發也很适合你”,卻在刷新後消失不見。原來有些話,就像舞台上的追光,乍現後便沉入黑暗。
演出結束時,李明哲遞來的礦泉水瓶上凝着水珠,他女友笑着說 “夏夏的聲音像浸了月光”。她接過水瓶,目光下意識掃向左側 —— 那道灰影已經消失,隻有梧桐葉在夜風裡輕輕搖晃,像誰也沒看過的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