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挺感謝他的,不然我們的小宗主也不能憑借身份服人。”
“對了,塢自行提拔的那些人已經處理掉了,空下來的位置我已經讓人補上了,不過還剩下兩個長老之位,大長老有什麼想法嗎?”
大長老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顧摯道和陸河,“我思來想去還是你們兩個合适,意下如何?”
顧摯道推手行禮,“多謝大長老。”
陸河卻沒有感謝的意思,“大長老,我打算回藏花閣,以後就不回來了,祝你心想事成。”
大長老還想說些什麼,最後長歎了一口氣,“行吧,到時候我給你一筆錢,以前的事情就放下吧。”
陸河沒有回話,他們給李長久套上了宗主穿的金色錦衣,蒼白的臉,疲憊的神态,給人一種馬上就消失的感覺,來到無情派的大殿上,上座的塢自行和平常一樣,不過隻有零星幾個人在下面修習心法,
那些本來氣勢沖沖,要親自把塢自行從上座上拉下來的長老們,看到塢自行個個變成了鹌鹑,縮着頭不說話,就連大長老這個赢家氣勢都被滅了一半,聲音平常,也不知這個塢自行究竟有多可怕,
“師兄,你如今身體不好,還是把宗主之位讓給後人吧。”
塢自行緩緩地睜開眼睛,看着大長老,不喜不怒,“你膽子可真大,竟敢和他做交易。”
“師兄你不是也靠和他一起騙了老宗主,才坐上了宗主之位,我為何不可以?”
塢自行拿起面前桌子上的杯子扔向大長老,“你敢和我比?我能控制住他,你能嗎?”
“不勞煩師兄費心,你要是還不離開就别怪師弟不客氣了。”
塢自行從上座走到大長老面前,整個過程,大長老的手一直壓在劍上,身體緊繃,最後塢自行隻是拍了拍大長老的肩膀,說道,“好自為之吧,我懶得和你動手,你山下的那個多情派不回去了吧,一會就讓人給我拾到拾到,就按我之前的标準就行。”
說完,甩了甩衣袖離開,大長老松了一口氣,有一種死裡逃生的感覺,回頭十分不甘心地看着塢自行離開的背影。
外面圍了許多人,看見塢宗主走過來,紛紛讓路,就這樣,李長久成了古日山的宗主,坐在上座,看着殿内得意的嘴臉,看着殿外事不關己的人們,忽然感覺到可悲,想起了林钰煣說的話,感覺無法呼吸。
訓誡洞内,幾個失去仙骨的弟子,正圍在燕爻遠的身旁,面目猙獰,手裡拿着尖利的石頭,腳踩着燕爻遠的後背,用力劃過他背後的仙骨,嘴裡咒罵着,燕爻遠的後背早就血肉模糊,這時,守衛走過來說道,
“你們都消停一會吧,李長久當宗主了,這位是他以前的師弟還是小心點。”
“小心個屁!多虧了李長久和塢宗主一起把他抓到的。”
“不是林钰煣看見的嗎?”
“是林師姐看到的,但林師姐的仙骨不是說也被他挖下去了嗎?所以抓住燕爻遠的還是李長久和塢宗主,因為這個塢宗主才把宗主之位傳給李長久的,沒準李長久巴不得弄死燕爻遠呢。”
“随便吧,我不管了。”守衛不忍心看燕爻遠的慘樣,撇過頭離開。
幾人似乎是玩累了,放下石頭離開,過了一會兒,守衛走到燕爻遠的面前,聽不到裡面的聲音,以為出了什麼事情,蹲下身子仔細查看,黑暗中猛地沖出一個血淋淋的人臉,吓得守衛癱坐在地上,
“大哥,求求你幫我告訴李長久,讓他來救救我,求求你了。”
守衛看着自己濕潤的褲子,以及空氣中難聞的味道,面露難堪,随後是憤怒地看着燕爻遠,“你他媽的,趕緊死裡面吧。”說完就直接離開。
李長久感覺古日山換了宗主并未掀起多麼大的火花,自己不過是換了地方住,宗主的房間雅淡,不像塢宗主表面那麼嚣張強硬,因為大長老下令,被挖仙骨的人仍然可以待在古日山,李長久他們還算是有些擁護黨的弟子,李長久坐在了上座,底下坐滿的修習心法的弟子,和以前一樣不愛問宗主問題,不一樣的是,一個是因為不敢,一個是因為不信任,林钰煣不顧背後的傷,第二天就來拜别李長久,
“大師兄,燕師弟他.......”林钰煣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把自己看到的一切說了出來,卻成了指證燕爻遠的一環,心裡覺得有些對不住李長久和燕爻遠,“燕師弟雖然對行俠仗義這種事情不感興趣,但絕對不是作惡之人,還希望你能明察,說這些可能沒有用了,我将要離開,若是以後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一定來。”
“你要去哪裡?”
“哪裡都有可能,就是不來這古日山了。”
說完林钰煣轉身離開,沒有一絲猶豫,出門時遇到顧摯道,什麼話也沒有說,點頭示意後離開,明明身受重傷,背影卻比以前更加輕快。
幾日過後,古日山就被大長老握在手中,李長久斜躺在上座,悠悠開口說道,“訓誡洞的火把時常燃着嗎?”
“有的燃着,有的不燃。”顧摯道坐在第一排回答道。
“那就換新的,總得亮一點。”
“這事我去問問大長老。”
訓誡洞内,那幾個被挖仙骨的人又來了,這次不像上次那麼唐突,手裡拿着趁手的刀劍,拍了拍燕爻遠的臉,“狗東西,聽說你最怕黑,今天小爺玩夠了,就把所有的火把滅了,看看你能怕成什麼樣?”
“誰告訴你的,誰告訴你的?”那個答案在燕爻遠的心中,卻始終不願意相信,
“還能是誰,當然是我們的好宗主了。”
“不可能。”燕爻遠想要起身,卻又被人踩在地上,
“什麼不可能?我們新宗主聽說最是嫉惡如仇,像你這樣惡毒的東西,我們新宗主見到一個就要打死一個。”
燕爻遠沒有再說什麼,緊握着拳頭,感受着身上人的虐待,身上割裂的肉,流淌的血此刻都被心裡的那句話磨滅,他不相信這件事情是真的。
夜晚,大長老忽然來到李長久的屋子,神情有些不滿,看着李長久,沒好聲地說道,“塢自行讓你下山一趟。”
不等李長久有任何反應,摔門離去,李長久下山,這多情派真是大變樣,破敗的大殿變得嶄新,左邊是收藏奇書的書架,右邊是各種花草,一個石桌,中間一個巨大的紅色神像,來到後院,腳下的磚被擦得锃亮,每個院子的大門都敞開着,裡面都煥然一新,而塢自行隻住最裡面一個院子,那個院子建了一個大亭子,
此時塢自行正惬意地拿着一本書,看見李長久來了,分出一個眼神,随後說道,“李宗主什麼時候把惡魂除掉呀?”
“塢宗主,燕爻遠是被冤枉的。”
聽到這話,塢自行皺了皺眉頭,“他冤不冤枉關我什麼事?我隻是要你除掉惡魂而已?”
“我不會。”
“蠢貨,把惡魂連帶着燕爻遠的魂魄一起處理掉不就行了,你作為禦器師,應該很簡單才對。”
“可是,燕爻遠會死的。”
塢自行放下手中的書,不耐煩地看着李長久,“你有其他辦法?”
“我想把燕爻遠和惡魂剝離,或者讓他帶着惡魂一起老死。”
“呵呵,你想不想成神?想得還挺美。”塢自行重新舉起書,翻了一頁看着,“你知不知道惡魂有多可怕?他可以輾轉在不同的人身上,達到不死不滅的效果,吞噬比自己弱的夢魔,增強織夢的能力,讓人無法分辨,今日你不殺他,讓他覺醒了這些能力,明日他就能讓你在夢中不知不覺間死去。”
“他......'李長久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塢自行說的都是對的,“我相信他不會傷害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