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久看着眼前的沈思淼，轉動了手裡的不歸劍，“放了我們，否則我就算是死無葬身之地，也要把你給殺了。”

“你是傻子嗎？”沈思淼真誠地發問，“不歸劍在李長久的手上嗎？在你的手裡嗎？”

李長久一愣，手中的劍變成了一根木棍，他這才反應過來，這本來就是燕爻遠的一場美夢，什麼都是假的。

“我看你也差點忘了這是夢，是我心急了，看到織夢的異樣就立馬現身了，若是再等上幾年，你迷失後死在裡面，一舉兩得。”

“你是故意出現的？”

“是呀。”沈思淼一步一步地走向手無寸鐵的李長久，計謀得逞，嘴角勾起一抹奸笑，“我告訴過你，人們更願意沉淪在噩夢中，你在燕爻遠的夢中已經死了。”

沈思淼靠得越來越近，李長久垂下的手畫了一個符咒，明知道打不過，卻還是要搏一把，搏出一條生路。

“你是七竅流血，中毒身亡，燕師弟終于醒了。”沈思淼眼中看着燕爻遠絕望的模樣，有些享受還入了神，這些隻有他這個織夢的人能看到，全然沒有顧及到身後正在準備偷襲的李長久，

“他正在抱着你的屍體，哭鬧着讓你睜開眼睛，真是蠢笨。”

沈思淼苦笑一聲，繼續說道，“他瘋了，竟然和别人說你重病卧床，不讓别人打擾，我怎能順了他的意？我這就叫人替你收屍——”

話還沒等說完，沈思淼身後受到重擊，跪在了地上，背後的骨頭全都碎了，血肉模糊，可沈思淼像是沒有感應到一樣，對着走到面前的李長久笑着說了一句，

“燕爻遠殺人你怕不怕？”

“閉嘴！”李長久繼續畫符，看似冷靜，手卻抖了一下，沈思淼更開心了，哈哈笑了起來，

“他殺光了古日山上所有的人，就是為了和你的屍體在一起，他在夢裡能做到這樣，夢外也能，你說對不對呀？”

說完，沈思淼直直地往前一倒，這個身體慢慢化成灰，沒等李長久站起來，沈思淼又出現在他的身後，一把匕首穿心而過，李長久胸前出現一個血洞，

“我是絕對不會死在夢裡的。”

他時時刻刻提醒着自己這一切都是夢，燕爻遠卻不同，他此刻被絕望包裹着。

“你雖然不會死，但是疼呀！”說着，沈思淼又捅了李長久一刀，聽到李長久倒吸一口氣，在他耳邊吹了一口氣說道，

“大師兄他在哪裡？你怎麼會進入他的身體，你若是告訴我，我就饒你不死，”

李長久幹笑兩聲，他還想知道原因呢，“你問錯人了，你該去問大長老，你們勾結在一起的時候他沒有告訴你嗎？”

“勾結大長老？”沈思淼眼中盡是厭惡，“那人的真面目我早就看得清清楚楚，若不是他知道其他惡魂的下落，我才不會幫他，你就是你這個智障，能被耍得團團轉。”

說完，沈思淼驕傲地擡起下巴，手裡的匕首不知何時抵在了李長久的脖子上，

“劃一下，你應該能體會死亡的滋味吧。”

“你也被耍了吧？大長老是不是想利用燕爻遠把你除掉？”

還未等李長久反應過來，脖子上的匕首狠狠地劃了下去，血噴湧而出，沈思淼甩了甩手上的血，踩着李長久的腿，看着他扭曲痛苦的模樣，自言自語道，“若是你死了，大師兄的靈魂會回來嗎？”

說完，瞥了一眼李長久，他脖子上的傷口又恢複了，李長久猛得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呼吸，眼睛中盡是紅血絲，平複過來後，譏笑道，

“我真不知道，你折騰我也沒有呀！”

李長久擡頭就看見沈思淼淬了刀的眼神，死神一步一步地向他走來，“我還沒有見過人的心髒是什麼樣子。”

即使預感到即将發生的事情，李長久卻退無可退，

“把真相說出來，我會放你離開的，不然我還有許多東西都沒見過，就得請你一一展示給我看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就算把我腦袋敲碎，我也不知道。”

李長久也沒有交代這個世界是一本書，沈思淼卻像是收到什麼啟發，點點頭說道，“好呀，我還真不知道人的腦袋裡有什麼，等抛完心就砸你的腦袋。”

“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在匕首離自己的胸膛一寸遠時，李長久十分識相地說出口，他忽然覺得把沈思淼拉下水也不錯，

“不是這個世界的？什麼意思？”

“這是世界是一本書，所有人的命運都記載在上面，我進來是為了幫助林钰煣成神的。”

李長久本以為沈思淼不會相信他的話，可沈思淼正深思中，“能夠行走在世間之外的隻有神了，那書中誰成神了？”

李長久搖了搖頭，“沒人。”

“那夢魔呢？”

“夢魔？”這件事情李長久卻是沒有想過，

“夢魔也能成神，成為魔神後，心願就會了結，随後死去，比驅魔師成神更殘忍，但更浪漫。”

一個是實現他人的願望後去更神聖，沒有痛苦的地方，一個是實現一個願意死去的心願。

“不過，夢魔可沒有你驅魔師那麼偉大，沒有什麼比自己的命更重要了才對。”

李長久仔細想着書裡的内容，裡面都是林钰煣驅魔衛道，沒見過什麼厲害的夢魔，哪裡像現在，還整出一群惡魂來了，“會不會是你，我想來想去，就你最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