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惡魂，不能成神。”沈思淼看李長久也不像是個能想出來的，翻了一個白眼，”所以在藏花閣第三層夢境中，那本叫<修仙大佬不戀愛》的書就是描述我們這個世界的？”

“你怎麼知道的？”

“我幫董蘭織的，你太想要那本書了，我察覺到了就給你了，裡面的内容我不知道，還以為你會發現什麼，逃出夢境，結果，”沈思淼哼笑一聲，“那本書現在在哪裡？”

“你把燕爻遠放了，我就給你。”

聽到這話，沈思淼笑出了聲，“這古日山隻剩下我一個人，我随便尋找，不過你要是告訴我還能少受點罪。”

李長久身邊起了熊熊烈火，千萬把刀劍飛到身前，離他隻有分毫，沈思淼和李長久透過刀劍的空隙對視着，沈思淼知道了李長久的答案了，

“等我回來，一定會殺了你。”

那個堅定又恐懼的眼神，沈思淼覺得有些熟悉，加上那張臉，他無法狠下心來，刀劍随着他的離開掉落在地上，火也漸漸熄滅。

一片漆黑中，李長久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這次的失敗以及代價都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他躺在地上蜷縮着身子，閉上眼睛迎接死亡的到來。

一隻手忽然摸了摸他的頭，然後從背後抱住他的半個身體，後頸一片濕潤，

“這是夢吧？大師兄。”

是燕爻遠，李長久轉過身子就看到了燕爻遠，本來對燕爻遠的清醒感到十分激動，卻在看到燕爻遠附上一層白紗一樣的灰發，滄桑的臉龐以及暗淡無光的眼神時，驚得說不出話來，

“你怎麼了？“

燕爻遠像那三年裡一樣，稍微有不順心的事情，就紅着眼睛紮進李長久的懷裡，如今他變成一個滄桑中年男人，李長久仍然風華正茂，稍顯違和。

“大師兄，我真的在夢裡嗎？”

李長久輕拍着燕爻遠的後背，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哽咽地說道，“是的，阿遠，如果是真實的世界，我怎麼可能有機會和你說話呢？我不是已經死了嗎？”

燕爻遠擡頭，一臉無辜，茫然地看着李長久，“并不是的大師兄，三十年前有人要把你搶走的時候，你還向我求救了，讓我殺了所有人。”

說着，燕爻遠低頭有些傷心，“不過在那之後，師兄就很少和我說話了，總是一個人直勾勾地盯着我，我一去抓你，你就消失了，不過今天，我終于抓到了。”

李長久并沒有看到燕爻遠嘴角的笑，一直想着燕爻遠的話，在那片黑暗中絕對沒有三十年，而燕爻遠卻渡過了三十年，還産生了幻覺。

“阿遠，這一切真的都是夢境，我從來都沒有離開，沒有不搭理你，躲着你。”

聽到這裡，燕爻遠忽然興奮起來，坐在李長久的大腿上，手緊握着李長久的雙手，

“真的，現實生活裡，大師兄從來沒有離開過我？我們也是道侶嗎？”

李長久盯着燕爻遠的眼睛，連忙點頭，信誓旦旦地說道，“對，我們是道侶。”

“我父親，母親是同意的吧？”燕爻遠就是能在李長久完美的說辭中看到一絲的異常。

李長久點了點頭，随後話鋒一轉，“不過你有個弟弟。”

“弟弟？我怎麼沒有夢到他？”

“他身體不好，從小體弱多病。”

“那現實生活中，我和你都是很厲害的驅魔師嗎？”

“對。”

李長久毫不猶豫地應答了下來，根本沒有注意到燕爻遠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直到燕爻遠半天不說話，李長久覺得身體僵硬，想伸展一下，才發現自己的手腳全都沒法動彈了，

“阿遠，起來讓我翻個身。”

燕爻遠沒有動彈，李長久便掙紮了兩下，手卻被圈得更緊了，

“大師兄真會騙人，現實那麼美好，我又怎麼墜入夢境，隻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你就是想讓我離開，你也要讓我離開。”

“你讨厭我。”

“你不想和我在一起。”

“一切不讓我和大師兄在一起的人都得死，都得死！”

看着燕爻遠越來越瘋魔的樣子，李長久不停地掙紮，燕爻遠越來越用力，李長久覺得自己手都被攥斷了，破口大罵道，

“小兔崽子，你是要整死我嗎？！”

燕爻遠猛得驚醒，捧起李長久的手又揉又按，一邊說着對不起，一邊眼淚刷刷往外流，李長久大口喘息着，平息着自己的怒氣，既然燕爻遠都已經察覺出來了，他也就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燕爻遠，你别在自欺欺人了，趕快醒過來吧。”

李長久知道，燕爻遠其實已經察覺出來這一切都是假的，要不然自己不會脫離沈思淼的掌控，來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