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角真的死在了故事前。

不是無所畏懼，萬人擁護，所有的傷痛都沒有被撫平，留在了身上，心底。

李長久被命運狠狠打了一拳，生命很脆弱，總是讓不懂得珍惜的人後悔莫及，他忽然記起，他是為她而來，她讓他為自己而活。

烈風四起，紅紗被吹到半空中，最後落在院子裡的樹上，這是林钰煣喜歡的樹。

李長久跪在地上，把土填回去，一言不發也沒有一絲表情。

可惜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雨，等李長久發現時，手裡的土被雨水帶走，抓都抓不住，可身上被未沾一點水。

擡頭，一把傘隔開了大雨，傘下的兩人都十分狼狽，一個落湯雞，一個滿臉淚。

李長久不管不顧，往燕爻遠的懷裡一倒，眼睛在做什麼都沒有理會。

燕爻遠早就來了，看到了棺椁裡躺着的人，那是一個極好的人，他曾經為了這份好，即使不喜歡，也想着和她在一起。

“師姐，她——。”一切帶着客道的安慰話都無法讓懷裡的人擺脫痛苦。

“别擔心，師姐無論在哪裡，都不會感到害怕，她的勇敢不會被死亡帶走。”

李長久輕輕點頭，世界太好了，他隻是不想讓林钰煣死，也不想讓燕爻遠死。

重新回到宗主的房間，燕爻遠一直在床前忙活，倒一杯水，親自喂進李長久嘴裡，端一盆水，給李長久換衣，擦拭身體。

這樣的場景讓燕爻遠感覺安心，他曾經就想過，李長久若是如此傷心，他就要像現在一樣，默默陪伴守護隻有他能見的一面。

燕爻遠躺在李長久的身側，手撐着頭看着李長久的睡顔，看着看着，忍不住親了一下嘴巴，随後笑得花枝爛顫。

親到愛的人，誰能忍住不笑呢？不過，人家傷心到起不來床，你在旁邊開心，着實有點不道德。

李長久眉頭一皺，直接把燕爻遠推下床，而燕爻遠沒有松開李長久的手，兩人在黑夜裡聊起天。

“還生氣了嗎？不讓我去找你嗎？什麼時候來的？”

“生氣！我隻說不讓你來，就沒有我不能來找你，我來的時候，你正往多情派去，沒看到我。”燕爻遠仔細摸着李長久的手指，說道。

“來做什麼？在那裡生活很好。”李長久幹巴巴地問道，

“明知故問。”燕爻遠像個小媳婦嬌嗔道，說完不夠，擡頭輕咬李長久的手腕。

“阿遠，我……”話說一半，嘴就被燕爻遠堵住，他不想聽他說喪失話，他已經有能力解決問題了。

“我知道，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你累了，睡覺吧。”說完，霸道地把被子往上拉，蓋住李長久嘴巴。

實在是受不住疲憊，李長久很快就睡了過去，燕爻遠躺在床沿，隔着被子緊貼着李長久，心裡默念着，

“魔神燕爻遠，願意以生命為代價，保佑李長久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魔神燕爻遠，願意以生命為代價，保佑李長久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

燕爻遠在意識模糊前，一直沒有停止說這句話，太重要了。

李長久已經很久沒有做過夢了，所以在看見出現在眼前的林钰煣時，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

不疼，是在做夢。

會不會是哪個夢魔編織的夢？一個破夢咒甩出去，符咒掉落的地方沒有漏洞。

不是夢魔編織的夢。

這就說明是李長久自己做的夢，這個事實讓他不知所錯。

夢裡的人是自己臆想出來的，還是靈魂入夢呢？

李長久看着林钰煣，心中惶恐刺痛，怕夢醒，又怕不醒。

“我恨你，李長久。”夢裡的林钰煣手裡赫然拿着一本書，就是燕爻遠帶回來的小說。

裡面林钰煣的一生， 如果林钰煣看到，心裡不知該怎麼想。

那個順風順水受人尊敬的林钰煣，她沒見過，苦難沒有繞過她，化作刀劍穿過她身，留下疤痕，傷易治，疤難除。

李長久十分慌張，解釋的話，道歉的話，一句都說不出來，看着林钰煣一邊嘴角流着血一邊向他走來，

“是你的到來讓我變成這個樣子。”

說完，流了兩行清淚。

李長久吓醒，一身的冷汗，還未等平靜下來，身旁的燕爻遠手就盤上了他的脖子，臉貼着臉，

“不怕，不怕，是夢。”

不用問，燕爻遠也知道這個夢是因為誰，林钰煣的死對李長久的打擊太大了，在極其脆弱的時候，自己是他唯一的依靠。

燕爻遠想得挺好，李長久卻吓了一跳，甩開燕爻遠的頭和臉，

“快起來，你一個惡魂，躺在古日山宗主的床上，讓無情派弟子看到，又會被吓壞了。”

燕爻遠撇撇嘴，我早就不是惡魂了，是能毀天滅地的魔神了，他成為魔神的願望就是和李長久白頭偕老，隻要任務完成，他就會死掉，即使是神的一種。

“看到就看到，吓死一個少一個，挖仙骨的真相大白，我成為這樣都是被他們逼的。”

話音剛落，清脆的聲音忽然出現，往門口的方向望去，一個弟子端着空盤愣在原地，地上是散落的粥和碗的碎片。

未等兩人開口，燕爻遠的話就傳遍整個古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