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忽然有了興趣,偏頭看向别處。
他移開視線,不知道燕爻遠在想什麼。
燕爻遠盯着魔神,一根定魂釘出現在被魔神放過的手上,
這根李長久親自紮進燕爻遠身體的定魂釘,捅進了魔神的脖頸,一時間,他身上其他位置的定魂釘忽然起了作用,延伸出無數條鎖鍊,把魔神拖進還未遭殃的無情派大殿,
風翻過地上的書,最後停在大殿裡唯一的禦器師身上,連帶着魔神一起消失不見。
焦土停止蔓延,山下的人趕到時,就看見燕爻遠平躺在地上,眼睛不眨一下,好像在等人。
靠着樹的屍體若不是還有半張完好的臉,還以為就是樹的一部分。
如此詭異的一幕,讓他們沒有留下來的心,繼續往前走,來到唯一的幸存地,無情派大殿,裡面有很多睡着的古日山弟子。
因為沒有沈思淼維持夢境,他們很快就被人弄醒,看着周圍的一切,都露出茫然的眼神,走出大殿,往山下望去,又都說不出一句話。
他們好像在做夢,是他們見過織得最爛最假的夢,可是卻醒不來。
他們跟着别人走了出去,過了很久,走了很遠,才意識到自己腳下的焦土是什麼,跪在地上,抓着焦土痛哭。
幾個年紀小的弟子,走到燕爻遠面前,開口問道,
“我們該怎麼辦?”
沒問原因,前路太迷茫了。
“無所謂,我快死了。”
“想離開的離開,要留下的留下。”不遠處,周酒對着其他人說道,
他神色異常,似乎知道自己再也離不開古日山了,他算計過許多人,最後被老天爺給算計了,也算是懲罰了。
神明在死亡的前一刻睜開了眼睛,林钰煣選擇了向前的路,一如既往地從不回頭看,哪怕是曾經的愛,
“你的願望是什麼?”
李長久擡頭看着林钰煣,和第一次見面時沒有太大的變化,可他變得太多了,若是以前,他一定會說,希望回到健康地原來的世界,
“我希望古日山的一切都恢複原樣。”
“好。”
燕爻遠身下的焦土裡,長出了一朵紅花,他睜開眼睛,山下多情派大殿,那裡出現一道神光,光撒下的地方,萬物複蘇,離開的人也都回來了,他們忘記了痛苦,滿臉笑容。
燕爻遠感覺自己的心被撞了一下,大師兄是不是也活過來了?
他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尋找那個身影,周圍的人不停地說,
“山下有人成神,我們快去看看。”
或許在山下,絕對在山下,李長久若是醒來,一定會去找林钰煣的。
山下的人跪拜着那道神光,燕爻遠跑向紅漆門。
“成神的是誰?”
“是塢宗主嗎?”
“隻有他住在那裡。”
“是林夫人,是林夫人。”
消息從裡面跪拜的人傳向外面,有人看到塢宗主還活着,所以成神的就另有他人,在加上在夢境裡顧摯道曾經說過,林夫人根本就沒有死。
沒人敢推開的門被燕爻遠一腳踹開,走進屋子裡,塢自行正坐在床上看着林钰煣的屍體,
“你怎麼會成神?你怎麼會成神!”
成神意味着從來沒有愛過,這是塢自行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的,可惜他不知道林钰煣是參透了多情派心法。
“我大師兄呢?”燕爻遠不管塢自行的瘋言瘋語的樣子,抓着他的胳膊就開始問,
“你大師兄是誰呀?我怎麼知道他在哪裡?”
“李長久!李長久他在哪裡?”
“李長久是誰?你說什麼瘋話?”塢自行沖外面喊道,“把他給我帶出去。”
因為跪得太積極而離門口最近的幾個弟子起身,拉起像傻子似的燕爻遠就往外走,誰知傻子忽然變成瘋子,拽着他們幾個胳膊就問,
“你們有沒有見過李長久?你們有沒有見過李長久?”
幾人十分疑惑,紛紛搖頭,“燕師兄口中的李長久是哪裡人?我們帶你出去找。”
“李長久!你們怎麼可能不認識他,他可是古日山的宗主呀!”
“古日山什麼時候有一個姓李的宗主?燕師兄記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