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遇能感覺到許魂之呼出的氣體噴灑在他的唇上,是溫熱的,撓得他心癢。
他有點受不了。
不食煙火六十年,偶爾碰到一絲煙火缥缈的香味,依舊會上瘾。
一股無名火竄上了時遇的皮膚,他感覺到自己開始變得滾燙,嗓子有些發緊。
反正隻是一場夢而已,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怎麼好意思當正人君子。
時遇這樣想,也就這樣做了。
他卡住許魂之的下巴,低頭吻了上去。
許魂之一驚,推了時遇一把,道:“路上……有人。”
“沒人,讓我抱一會兒。”時遇一手攬着許魂之,一手揉了揉許魂之的後腦勺,微涼的手指逆着發絲撥了兩下,按着許魂之的頭強迫他擡起來。
許魂之頭發很軟,被時遇一抓,本就蓬松的發頂顯得亂糟糟的。
“時……”許魂之微微仰頭,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時遇的吻淺嘗辄止,舌尖在許魂之唇角試探性地舔了一下,但最終并沒有探進去,而是不舍地在唇角蜻蜓點水了幾下,重新将頭埋進了許魂之頸窩。
西西,我好想你。
“哎嗨,時哥,許哥!”遠處傳來一聲突兀的喊叫,打斷了兩人旖旎的氣氛。
還沒看見人,時遇就能聞見撲面而來的香水味,嗆鼻得很。
許魂之掙開時遇的懷抱,兇狠地瞪了他一眼。
不過這一眼盛滿了水光,沒有一點威懾力。
時遇笑着在許魂之下巴上啄了一口,擡頭去看向這邊走來的人。
許魂之磨着後槽牙無聲地罵了一句,根據口型,時遇辨認出了那兩字:無恥。
時遇捂着眼悶笑。
還是這種時候的許魂之更可愛些。
“你們幹什麼呢?”
來人是個聲音飒爽的女子,棕黑色的頭發被燙成了大波浪卷,身材姣好,穿着紅色緊身皮裙,将她完美的曲線勾勒得更加妩媚。
紅唇大眼,明媚動人。
“巧啊,我們準備去吃飯。”時遇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女人似是懂了他們剛剛在做什麼,沒有戳穿,隻是一臉的意味深長,就差把“我懂我懂”寫在臉上了。
“秦早,我勸你收起你猥瑣的笑容。”許魂之轉過身,臉上的紅潮還未褪去,這會還幽怨地盯着人放狠話,明晃晃在說“此地無銀三百兩”。
秦早也不客氣,開口就怼了回去:“我也勸您,和您的男朋友,收收臉上的春風。”說完還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兩人過于紅潤的嘴唇。
許魂之還想罵回去,時遇從許魂之身後伸手輕輕掩了一下他的嘴,低頭沖着他挑了下眉。
許魂之知道時遇這是在攔他。
許魂之滿臉不悅,哼了一聲,沒再回怼。
“要一起嗎?”時遇聲線平穩。
“那還是算了,不打擾您二位了,正巧我要給時哥送資料,既然碰上了,就不多跑了,給。”秦早将手上的文件遞給時遇。
她才不想當個電燈泡。
“謝了。”時遇接過文件,象征性道了個潦草的謝。
“不謝,祝您二位玩得開心。”秦早擺擺手,踩着她那恨天高轉身走了。
等到高跟鞋的“哒哒”聲漸遠,時遇才将藍色的文件夾夾在胳膊下,順手撸了一把許魂之的腦袋,道:“發什麼呆。”
“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許魂之皺着眉,看向時遇的目光裡滿是審視。
以前他和秦早互怼罵得死去活來的時候,也沒見時遇阻止,還會時不時插幾句“他說的對”,今天也太反常了。
時遇被他問的有點懵,愣愣道:“嗯?”
許魂之雙手抱胸,道:“你之前可不是這樣的。”
時遇頓了一下,很快又笑了起來:“有點餓了。”
其實,他隻是想和許魂之多待一會兒,沒人打擾的那種。
一場有時限的夢,時遇怎麼舍得在别人身上浪費時間。
許魂之勉強接受了他這個說法,道:“成,那走吧。”
這頓飯,許魂之吃得是坐立難安。
因為對面有一雙眼睛一直看着他。
終于,許魂之忍不住了,問道:“你做什麼一直盯着我?”
時遇輕聲歎了口氣,輕到連他自己都快聽不清了。
他揉了揉眉心,無奈道:“快些吃,一頓飯讓你吃得跟做細工似的。”
許魂之有些委屈,倔強地翻了個白眼,低下頭嘟哝道:“誰讓你一直看我。”
時遇沒聽見這句抱怨,不過還是偏頭看向了别的地方。
“時遇,冥府新開了一家影城,說是體驗感極強,身臨其境的那種,你去不去?”許魂之一邊扒飯一邊問道。
這家影城确實爆火了一陣子,據說老闆是個引靈人,影片都是根據自己進過的域改編的,盡管每部影片時間都很短,但勝在體驗真實,許多引靈人甚至常駐民都慕名前去體驗。
不過這和引靈人進域區别很大,至少在心理上是放松的,不用擔心自己小命不保。
許多引靈人都因為膽子小,或是怕折在域裡而選擇了别的賺錢方式,所以真正進域的引靈人在冥府算得上稀缺資源。
由于嘴裡塞滿了東西,許魂之說話含糊不清的,不過時遇還是聽了個大概。
“你去我就去。”時遇答道。
時遇對這些娛樂活動并不太感興趣,因為他從來不會擔心死在域中,所以還是進域除怨更加有趣味些。
不過許魂之似乎格外鐘情這些,隔三差五就想帶他去玩,雖然時遇覺得這些項目沒意思,但如果是和許魂之一起,他還是很樂意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