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折見他接過,立馬就換了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說什麼拿捏,這是追求,正兒八經的追求。”
江月端見他還杵在門口,于是把人輪椅轉過去,一直推着陸折進了電梯才停下。
“行行行,那你先到一樓去,我換個衣服?”
“那行,我在下面等你吃早飯。”
江月端臉一紅,連忙要讓他自己先吃,接過陸折仿佛看出他要說什麼一樣,眼疾手快地按了按鈕,電梯門在江月端面年前就這樣合攏了。
江月端抱着衣服回到卧室裡,把衣服扔在床上,自己站在床邊發了一會兒不知所謂的呆。
怎麼辦?換呗。
他将幾件衣服一一攤開放在被子上,發現這些衣服簡直和陸折平時的穿衣風格毫不相符,怎麼說呢?好像更青春活力一點?
江月端手上一頓,連忙把自己剛才的想法壓了下去,要是讓陸折知道了估計又要跟自己掰扯一番。
等江月端換好衣服也不過五六分鐘,但他出門時向下一看,赫然發現一樓餐桌上已經擺滿了豐盛的早餐,明明剛才那餐桌上還是空蕩蕩。
江月端一邊下樓一邊感歎,陸總雇的阿姨都這麼不同凡響。
陸折回頭看他,眉頭一揚道:“怎麼這副表情,我選的衣服太和你心意了?”
江月端立馬收起了心裡情不自禁對老闆冒出的彩虹屁,沒辦法,他真不是很适應陸折時不時騷一下的性格。
“陸總的衣服确實挺好看,就是感覺怎麼不像是您選的?”江月端邊坐在餐桌椅上邊感歎道。
陸折看見他坐的位置,有點不滿道:“你離我那麼遠幹嘛?我會吃人嗎?”
江月端身體一頓,讪讪地笑了笑:“我這不是經常和你面對面坐着,習慣了嘛。”
确實,以前他們在餐廳吃飯時基本都是面對着對方,但是現在在陸家超長的餐桌上,情形有點詭異了,江月端和陸折的距離起碼有兩米!
兩人隔着一桌子三明治海鮮湯小籠包蔬果沙拉牛奶法棍小蛋糕面面相觑。
陸折:“......”他看我幹什麼,為什麼還不過來......算了還是我過去吧。
江月端:“......”這一桌子東西菜系可真夠複雜的。
此時此刻兩人腦回路神奇地一點都沒對上。
江月端眼看着陸折轉着輪椅到自己身邊不動了,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出聲。
他拒絕不了陸折,江月端終于發現。
是因為他的腿嗎?好像不是,江月端自認自己不是什麼富有同情心的人。
是因為對方位高權重?江月端覺得自己雖然稱不上淡泊名利,但也沒有這麼崇拜權勢,以陸折的為人,想必即便自己拒絕他也不會以勢壓人。
那是因為什麼呢?江月端想不清楚。
他看到陸折漆黑卻又透露着溫柔熱烈的眼睛,便下意識地心頭一軟,說不出什麼堅定拒絕的話來。
江月端垂着頭不敢看旁邊的陸折,一個勁地喝着碗裡鮮美的海鮮粥。
粥好喝是好喝,就是旁邊時不時掃來的視線有些過于熱烈了,江月端喝着喝着不由得越來越熱,頭上出了一層薄汗。
陸折今天選擇了鮮甜營養的玉米南瓜粥,他吃一口粥看一眼江月端,再吃一口粥,再看一眼江月端,簡直是在拿青年下飯吃。
看着看着陸折就發現某個人耳廓越來越紅,鬓角也有點汗濕了。
罪魁禍首不禁疑惑道:“江江,你太熱了嗎?我叫阿姨把空調調低一點?”他湊近了些許,試圖去看江月端的低垂的臉上的表情。
說話間呼出的熱氣直直地打在江月端耳朵上,又癢又熱,江月端敏感地往旁邊躲了躲,低聲道:“你别那麼叫我,怪不好意思的。”
他聲音雖然很小,但是陸折仍舊聽清楚了,漆黑的眸子裡浮上一層濃濃的笑意:“太遲了,我在網上這麼叫你你沒反對,現在可就太遲了。”
江月端擡頭瞪着他,他那會不是對某人濾鏡正厚嘛!以為這人隻是調侃自己而已,誰想到會是現在這種情況?
陸折問他:“那你覺得我怎麼稱呼你比較好?還是叫江先生?”
江月端聽着這正經無比的稱呼,莫名的更加臉熱,陸折語氣太不正經,他以後沒辦法直視這個稱呼了。
他拿了個三明治,一口塞進去大半個,洩氣似的悶聲道:“你愛怎麼叫怎麼叫吧。”
陸折拿着勺子輕笑:“好的,江江。”
江月端臉一燙,又咬了口三明治壓壓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