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折看着他的動作一陣哭笑不得。
怎麼感覺青年很緊張似的,自己應該沒表現出有潔癖之類的吧?
陸折接過那杯白色近乎透明的荔枝果汁,緩緩地摩挲着杯子,坐着輪椅靠在門邊,看着江月端跟隻小蜜蜂一樣在裡面轉來轉去。
他不禁感歎對方的冰箱真的很能裝,眼看着取出來的東西已經擺滿了整個台面,江月端竟然還沒停下。
“你這冰箱承受了它不該承受的重量。”陸折玩笑道。
江月端正在研究手裡面包的保質期,聞言無奈地放下,又拿起了裡面不知道放了多少天的三明治。
“文雪那小姑娘可嚴格了,不許我吃以前買的一些東西,說是熱量太高。”
他停頓了一下,看着冰箱裡剩下的東西發愁。
“我也沒想到有這麼多。”
他看着這些食物,難得的有些苦惱,也不知道阿月願不願意把這些東西帶回去。
扔了怪可惜的,有些等他回來還不會過期的當然可以留着,但是這些東西大部分保質期隻有十多天。
江月端估計等自己再回來,這些吃的蟲子都要長出來了。
他計劃着待會兒做飯的時候多消耗點,争取把容易過期的都用掉,不過就他們三個人恐怕吃不了那麼多。
江月端要控制熱量的攝入,陸折吃東西也是食之有度,靠江月白一個女孩子能消耗掉多少?
江月端小時候在孤兒院裡生活,菜葉子隻要不是腐爛地黑掉了,他們都會吃掉。
畢竟食物實在不多,而賊能吃的小孩子卻有幾十個。
江月端實在不想浪費食物。
他抱了一堆蔬果肉類放到台面上,明顯是打算用這些做晚飯。
陸折推着輪椅過來,看着那一大堆有些震驚。
“我們吃不了這麼多。”他說道。
“江先生不會忘了你還要控制飲食吧?”陸折調侃他。
江月端郁悶地看他一眼:“不提這事兒行不?”太傷心了。
“我明天就要走了,這些東西能吃多少算多少吧,剩下的讓阿月帶回去。”江月端說道。
他一邊和陸折說話,一邊已經開始收拾食材。
陸折挽起襯衣袖子,靠近道:“我來幫你。”
江月端手一揚,避開了他伸過來的手。
“陸總,你是客人,等着吃就好了。”他眨了眨眼。
陸折聞言挑眉:“客人?”
聽起來怎麼這麼不舒服呢。
“原來我在江先生這兒隻能算是客人?”陸折垂着眸子說道,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江月端折菜的手頓了一下。
回過頭就見陸折意味深長地看着他,薄唇輕啟道:“你要這麼說,那我非得幫你做飯不可。”
江月端看着他的眼睛不動,半晌,才慢慢地收回視線。
他慢吞吞地把菜放進籃子裡,往陸折懷裡一塞,也不說話,回過頭又默默地擺弄鍋具去了。
陸折看着懷裡隻擇了小半的菜,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又撩到了呢。
美滋滋。
某人一邊乖乖地擇菜,一邊甚至哼起了歌,心情顯而易見地好。
江月端聽着身後的動靜,抿唇無奈地一笑。
陸折這樣子可真是一點都不符合他的身份,就……還怪可愛的。
江月端明智地沒有說出自己這一想法,讓獻殷勤的陸總如願以償地幫自己擇菜。
不是江月端有偏見,實在是陸折這樣身份的人,想必是從來不需要自己做飯的,因此他一直似有似無地瞥向陸折那邊,但見某人竟然很是熟練的樣子,心裡不禁有些驚訝。
在江月端是不是投過來的目光下,陸折淡定地将青菜一片片排得整整齊齊,然後利落地操起菜刀,在青年震驚的目光下開始給土豆切絲。
他手腕極穩,刀聲密集而不亂,幾乎每一聲的間隔都一模一樣,因此切出來的絲兒細密整齊。
陸折切完後随意一攏,那些絲兒被聚在一起,還是個完整的土豆。
江月端目瞪口呆。
不是……這麼牛逼的嗎?
和陸折相比,他自己那點兒刀工都不好意思拿出來,在陸折面前約等于菜雞。
江月端不由得心裡暗暗松了口氣,還好他剛才忍住了,沒問陸折會不會做到飯,不然想想都覺得自己蠢到無法直視。
陸折心念一起,突兀到地打算耍個帥。
大概在喜歡的人面前,任誰都有一種噴薄而出的表現欲,可能類似于孔雀開屏?
帥都耍完了,陸折後知後覺地有點不好意思。
江月端鄭重地将他放在台案上的菜刀又拿起來,雙手捧着,表情極為凝重地放在那一堆肉菜上。
“陸總,請。”江月端目光裡是油然而生的敬佩。
陸折:“……”倒也大可不必。
他努力地維持住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