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這個電話粥煲的時間也是夠長的,等她捏着發燙的手機進來時,第一道菜都已經上桌,廚房裡江月端正湊近了嗅湯煲的鮮香,陸折在一旁拿着蓋子,見青年喜歡,不禁有些志得意滿。
江月端上身收回,急促道:“快蓋上,再煲一會兒。”
江月白從門外探進一個腦袋,趴在門框上,臉上是顯而易見的喜色。
“哥,你和陸叔叔在做什麼好吃的啊?”她哼着不知名的歌兒,說道。
“聞起來好香啊!”
江月端從鍋裡将第二道啤酒鴨盛到了盤子上,低頭聞了聞,啤酒炖煮之後微微散發出一絲鮮甜,配合着香辛料濃郁的氣息,十分刺激人的味蕾。
江月端面帶笑容地端着盤子,這道菜可是唯一一道他自己做的,總算是沒有翻車。
他專心于手上的飯菜,一時間沒注意到江月白說了什麼。
“哥~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江月白氣得不行,嘟着嘴扒拉着門框撒嬌。
昨天江月白在陸深那兒碰了軟釘子,心情一直就不大美麗,這會兒見一直寵愛自己的哥哥竟然也不将注意放在自己身上,她說話時不禁帶了一點埋怨的味道。
江月端聞言連忙轉過身,他剛要過去哄一下妹妹,陸折的輪椅便大喇喇地向他面前一移,似是巧合般擋住了江月端的腳步。
江月端低下頭,便見陸折微仰着頭看了自己一眼。
那眼神不帶什麼情緒,卻又仿佛透着一股子威懾,隻瞥了他一下便又收了回去。
“江小姐端下菜吧,我和你哥哥還沒忙完。”陸折淡言道,說完就又回過身開始切小番茄。
他手指修長如玉,捏着紅色的小番茄的指尖紅紅,模樣仿佛有點委屈似的。
他這話似乎是替江月端解釋了,又似乎有些不忿于江月白的清閑。
江月白嘟了嘟嘴,不太情願地在原地扭了扭身子,半晌才慢吞吞地哦了一聲。
她剛要接過那啤酒鴨,便聽陸折又說道:
“墊個毛巾吧,東西有點燙,摔了就不好了。”
他話說的沒什麼感情,本來是不想浪費江月端的一番苦心,卻讓江月白誤會了。
她原本無精打采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起來。
“好的,陸叔叔,阿月會小心的~”她甜甜地對着陸折說道。
看着妹妹幾乎是蹦跳着離開的背影,江月端敏銳地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對勁。
她妹妹對陸總好像有點......狗腿?似乎也不太對。
那是……撒嬌?
江月端自己都匪夷所思,不過想不通他也就放下了,反正不會是什麼壞事。
他站在原地想東想西,下意識得捏了捏自己燙得通紅的手指,誰料下一秒,一隻本該在切番茄的手便突然伸過來,抓住了他的手腕。
那手上還帶着點水漬,濕漉漉的,卻又溫熱柔軟,似有似無地摩挲了兩下江月端的指尖。
江月端頓時覺得被摸到的地方火燒火燎。
倒也不是難受,但皮膚接觸的地方格外有存在感,他整個心神都不自覺附着在那裡。
“陸總,我......”他欲言又止看向陸折,眸光微微閃爍。
陸折這回倒是沒想那麼多,他面無表情地看他一眼,把人手心捏住,拉到清涼的水流下。
他看起來仿佛不太高興,可動作卻是輕柔的。
陸折捏着呆愣住的江月端的手,讓對方指尖舒緩開,燙紅的地方盡數被水沖到,并不做什麼特别逾矩的事。
清涼的水流沖刷在手上,指腹和手心處的刺痛在這種清涼下變得明顯起來,卻漸漸被流水帶走,那些痛癢又緩緩地消解了。
明明水是涼的,江月端卻覺得那皮膚相觸的位置無端地燥熱,而且莫名地癢,他整個手肉眼可見地越來越紅。
手指無措的蜷縮了一下,反被陸折捏住。
陸折奇怪地看着青年的手,疑惑明明沖了涼水,怎麼反倒越來越紅了。
江月端漸漸地覺得自己臉上也開始發燙,他頗有些兵臨城下的慌亂感,手腕緊了緊,低垂着眼将手從陸折手心裡抽出。
手裡募而一空,陸折一頓,擡眼看他。
江月端不太敢直視他,低着頭無措地捏了捏自己的手指,為自己辯解着:“也不是很疼,随便沖一下就可以了。”
陸折複又低下頭去,低聲道:“哦。”
他轉着輪椅默默地回去繼續切自己的猕猴桃,江月端擡頭,竟然覺得他的背影莫名凄涼。
江月端:“......”不......不至于吧?
他怎麼覺得陸折一個人快把自己包圍了?
這頭江月白出了廚房,把啤酒鴨“咣”地一聲放在桌子上,盤子中間翹起的鴨頭“duang”地顫動了一下,從中間滾到了邊緣。
她洩氣地坐在椅子上,手拄着下巴就開始發呆。
她怎麼感覺現在這情況不太對呢?
不久之前自己還和阿深甜甜蜜蜜,又有林哥哥和疏玉哥哥他們幾個好朋友,每天大家開開心心地在一起玩,多好。
怎麼現在就隻剩宸哥哥和欽哥哥他們兩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