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還有疏玉哥哥。
江月白唉聲歎氣,已經初現成熟輪廓的臉上愁容滿滿。
她的樣子把端着菜出來的江月端看的好笑。
“怎麼這麼頹喪,想什麼呢?”他一邊把菜放在桌子上,一邊笑着問道。
小姑娘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也不看他,頗有點生悶氣的樣子。
江月端倒也沒注意她,他轉身看到陸折一邊操縱着輪椅,一邊端着果盤,連忙沖上去從他手裡接過,換來了某人一個無奈的眼神。
“我沒那麼脆弱。”陸折道。
江月端繞到他身後,三兩下把人推到了餐桌邊,那動作簡直無比熟練,顯然是已經練出來了。
“您可得了吧,快吃飯。”
江月白羨慕地看看她哥,再看看陸折。
她哥膽兒真大,當初陸折不讓她推輪椅她就放棄了,要是自己當初再堅持一下,是不是就成功了?
殊不知對面兩個人早就暗度陳倉好多次,江月端對那輪椅比她可熟悉的多。
江月端夾了一塊啤酒鴨放到陸折小盤子裡,期期艾艾地看着人:“快嘗嘗,我也有一段時間沒做過菜了,不知道有沒有退步。”
他期待的眼神亮晶晶的,讓陸折對這塊鴨肉頓時重視了起來。
江月白不甘被忽視,插嘴道:“陸叔叔快嘗嘗,我哥做飯很好吃的!尤其是炸雞!”
她忽而看向江月端:“哥,你今天怎麼沒做炸雞?”
江月端看了看旁邊饒有趣味的陸折,頓時一臉的尴尬:“那炸雞是半成品,我隻是炸了一下而已......我沒準備,下次再給你做好不好?”
他為了控制體重,已經好長時間沒見過炸雞這種東西了。
江月白嘟了嘟嘴,一臉大度地道:“那也行吧。”
經她這麼一說,自己做的最好吃的竟然是炸雞,江月端頓時就有點不自信起來,看着那塊鴨肉的目光頓時就有些虛。
應該不至于太難吃吧?
陸折倒不太擔心,他在一旁看着青年做的,各種步驟和調味料都很正确,能有多難吃?
他捏起筷子,夾着鴨肉放入口中,意料之中的鹹淡合宜鮮香适口。
江月端一邊吃着他的雜糧米飯,一邊偷偷看着陸折的表情,眼見着他面上挺滿意,自己才松了口氣。
陸折一直把他的小動作收在眼中,不禁調侃他:“你那麼緊張幹什麼?這麼在乎我喜不喜歡?”
江月端臉一燙,他看了一眼江月白,眼神示意陸折:不是說好不撩人的嗎?
陸折一挑眉:我什麼時候說過?
江月端一噎,微微瞪他,往嘴裡塞了一大口雜糧飯,險些被噎得一個倒仰。
米飯是陸折煮的,也不知道他用的什麼秘訣,往常幹硬噎人的雜糧米飯竟然軟糯了許多。
但到底是雜糧,再怎麼樣也不比精糧柔軟适口,江月端這一大口下去嗓子眼都發疼。
陸折暗自歎了口氣,拿着小碗給他舀了兩勺湯。
江月端正鼓着腮幫子費力地咀嚼,就看到陸折将手裡那碗湯向他一推。
“慢點吃,我又不會和你搶。”
清透的湯水輕輕晃動,些許小小的油花和蔥花漂浮在上面,令人食指大動。
江月端指尖一顫,默默地看過去,就見陸折正笑着看自己。
目光相觸,有如光影搖曳。
兩人頭一次如此直接地看進彼此眼底,較勁似的對視着。
江月白扒了兩口飯,感覺自己有點多餘。
江月端方才被米飯噎住,因為氣息不足而臉頰紅潤,眼眶也是濕潤泛紅。
青年看着他,眼睫一下下輕輕地阖動,看起來很好欺負的樣子。
陸折被心裡惡劣的小想法勾得心癢難耐,然而青年眼眸通透,一派純然地看着自己。
陸折難得老臉挂不住,目光微微閃爍,輕咳一聲,低下頭開始幹嚼米飯。
江月端萬萬沒想到陸折竟然先他一步低頭,他一動一動的腮幫子頓時無意識地停下,心裡頗為志得意滿。
但不一會兒,他精緻的眉頭有微微蹙在一起,抱着陸折給他的湯碗一勺一勺地往嘴裡塞。
他在想,怎麼把陸折反撩回去。
男人這該死的勝負欲。
旁邊的江月白塞得滿嘴肉菜,看看他,再看看陸折,洩憤似的又低頭扒一口飯。
她算是看明白了,她就不該寄希望于通過哥哥接近陸叔叔。
有哥哥在,陸叔叔根本不會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哪怕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