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傍晚的時候,節目組訂的三隻烤全羊終于來了,市裡一家塞疆餐廳的廚師帶着幾個人親自過來烤,大家圍着廚師問東問西,人家還順便指導了一下他們的廚藝。
江月端在這些人裡面算廚藝很不錯的,負責做油焖大蝦、蜜汁叉燒、竹筒飯和清水蔬菜湯。
金絮果給他打下手,剩下幾個人也各自分了活兒。
“我幫你。”陸折在院子裡吹了一會兒風,見活兒已經分配好,轉着輪椅過去。
江月端連忙擋住他:“别别别,待會兒人家說我虐待你。”
陸折可憐巴巴地看着他:“我跟他們都不認識,好無聊的。”
金絮果在案闆邊,和觀衆一起悄咪咪地豎起耳朵。
“你去吹吹風,休息一下,或者在旁邊陪着我也行。”江月端說。
“好溫柔啊”
“夾餅哥笑了!”
“媽呀這倆男人”
“給子味兒太濃郁了!”
彈幕逐漸開磕,邪教盛行,姐狗cp粉火力爆發橫掃這些男男散粉,但是奈何春風吹又生。
陸折被嚴令禁止上手幫忙,于是他停在江月端工作台對面,一邊看青年處理食材一邊和他聊天。
夕陽漸漸落下,各種菜肴的香氣漸漸彌漫在樹蔭下的院子,木質長桌上逐漸擺滿美食,冰鎮汽水和果汁散發起袅袅白霧。
“嘭”的一聲,一米多高的火焰猛地竄起,大家返祖似的歡呼一聲,然後迅速地坐到座位上開飯。
“哈哈哈笑死我了”
“都餓瘋了”
“節目組沒想到吧”
“哇!這麼大的烤全羊!”
“啊啊啊我正在吃泡面!”
江月白坐在她哥旁邊,手一伸夾起一個圓滾滾的手打蝦丸,眼睛滴溜溜一轉,隔着江月端的身體試圖放進陸折碗裡。
“陸叔叔,這個看起來好好吃,你嘗嘗!”她語氣天真。
江月端被她的手臂擠得向後仰身,陸折一手給他扶住椅子,一手迅速蓋住自己的碗。
“謝謝江小姐,但我不喜歡吃沙拉醬。”
江月白心中咬了咬牙,手腕都酸了,她不得不灰溜溜地收回手臂。
“妹妹也喜歡帥哥哈哈”
“夾餅哥好不近人情啊”
“關夾餅哥什麼事?人家都說了不喜歡吃”
“這個江月白看着真礙眼”
“一直試圖接近夾餅哥,但夾餅哥見到她就跑”
“那很可憐了”
江月端看了眼很失落的妹妹,夾了一個培根卷給她。
“哥!我對培根過敏呀!”江月白大聲抱怨,偷偷看了一眼陸折。
江月端一下子尴尬得手都不知道怎麼放了,“……對不起,阿月。”
“哥你怎麼連這個也不知道……你之前也不回來看看爸媽,爸媽還說怕你錢不夠花,等你回來過年就給你包大紅包,結果哥你竟然一直沒回家。”江月白看到引起注意,頓時滔滔不絕地編排起江月端,表情很是傷心。
嘉賓們的目光不由得都落在江月端臉上,彈幕的各種議論更是甚嚣塵上。
“不是吧?連妹妹對什麼過敏都不知道?”
“什麼小奶狗,原來是白眼狼”
“這個人故意的吧?又想黑紅?娛樂圈的錢還是太好掙了,讓他滾!”
“媽的最煩這種人”
“他粉絲真見啊,那麼多黑料還願意粉他”
有一個嘉賓接了一句話,江月白看到江月端沒發怒,于是更加肆無忌憚,甚至就連江月端初中辍學去當練習生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幾個嘉賓聽得津津有味。
“江江,蝦。”陸折垂眼将一隻剝好的大蝦放進江月端碗裡。
“講究人啊,兩雙筷子就把大蝦剝得幹幹淨淨”,彈幕有人一直在研究他。
“媽呀你們沒看到夾餅哥從剛才一直臉色好可怕,我的天幻視我老闆”
“憋說了,越說越有那味兒”
他放好蝦仁,擡眼看看向江月白,眼裡明晃晃露出一抹譏笑:“江小姐,斷章取義可不是個好習慣。”
江月白愣住了。
陸叔叔竟然,竟然真的不顧她,而是給江月端出頭?!!
“你求着你哥來上節目,既然來了,還是多吃點兒吧。”陸折随意地說道,似乎隻是無心的勸說。
說完,他又好像好奇似的扭頭問江月端,“原來你那麼小就出來工作了?”
江月端有些尴尬,側頭低聲跟他說話,還是被收音了:“也有十五歲了,不小。”
陸折輕輕地對着他笑:“還是小孩呢。”
他歎了口氣,又給江月端面前還沒開封的汽水插上吸管。
江月端剛才低落的心情,在陸折心疼的神情下瞬間好轉。
他們倆在這兒聊天,剛才看戲的嘉賓也若無其事地找了其他話題,氣氛維持得相當不錯,不過心裡在想什麼就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彈幕依舊很熱鬧。
“夾餅哥說話慢悠悠地,但是好有氣勢”
“這種我統稱為老闆腔”
“哇塞剛才那就是傳說中的水軍吧?”
“剛才直播間突然爆了好多彈幕”
“必是水軍,這種嘴臭到極緻水平相當低的水軍,很熟悉啊”
“哇哦,lq?”
“隻有我們這些自擔被罵的過的懂!眼淚汪汪.jig”
“我讨厭這個妹妹,媽的死綠茶”
“我就說咋感覺這麼熟悉,這既視感,原來是綠色小樹葉”
仍舊有很大一部分人被剛才江月白的話影響,在直播間裡和網上傳播江月端被親妹問罪的視頻切片,還混入一大批水軍,帶動了很多路人的極端情緒。
江月白被陸折明槍暗箭一通紮,暫時不敢再胡說八道,一副委屈可憐的樣子往嘴裡塞着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