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不疑自然也不會搭理她,但她的話卻讓程少商知道了淩不疑是何人,正是之前在路上攔住馬車的那位少将軍。
他們之間确實有淵源,因此他會出手相救,見面也打招呼。
思及此處,程少商站起身向淩不疑行了一禮,然後才面向其他人解釋:“家父曲陵侯,曾有幸相助淩将軍一二。”
見程少商如此疏離,淩不疑因為見到她而彭湃的心緒終是緩和了下來,也發現周遭人都在注視打量着程少商,想了想,便朝着裕昌郡主拱手,說了一句祝賀詞後便離開了。
但淩不疑對程少商的不同還是被有心之人看在了眼裡,當下便有人偷偷看了主位上裕昌郡主的神情。
都城裡誰人不知裕昌郡主苦戀淩不疑,他的這份不同自然也被裕昌郡主注意到了,表情委屈又無助。
于是大家不約而同的紛紛起身離席,程家姊妹也在萬萋萋的帶領下離開了。
萬萋萋帶着她們走到一處遊廊,很是歡快的說起了裕昌郡主和王姈方才難看的表情,又好奇的追問程少商如何與淩不疑相識的。
涉及董舅爺貪污流放之事,程少商不好開口,程姎也呐呐不言,司羽便隻好開口轉移話題。
程少商也順着司羽的話說了幾句,不小心說出了次兄程頌對萬萋萋的評價,萬萋萋一氣之下帶着程姎準備過去找他算賬。
被留下來的司羽和程少商面面相觑,然後對視一笑。
汝陽王府占地面積極大,亭台樓閣不計其數,她們倆被萬萋萋從宴席上拉出來,現下不清楚自己身處何處,便沿着遊廊慢慢行走,欣賞沿途風景。
遊廊有一處高處地面丈許,站在這處可以眺望遠方。
此時外面下了雨,雨聲淅瀝,此處倒是挺适合賞雨觀景。
司羽坐下來斜倚廊柱,而程少商則趴到欄杆上,伸出手去接雨水,還閑不住的撥弄欄杆外面正在淋雨的花朵。
這時她們身後突然冒出一個男聲:“兩位女公子當真是好興緻。”
是袁善見。
真是陰魂不散。
司羽站起來整理一下衣裙,又遞給少商一塊手帕擦手,待她收拾好自己後才一同轉身看向來人。
袁善見今日戴了一頂白玉冠,身着一件深藍織錦深衣内搭雪色長衣,更顯長身玉立,謙謙儒雅。
因為今日是作為賓客出席,司羽便沒再眼縛白绫,他此刻走近來,臉上帶着笑,司羽便看得一清二楚,當真是眉目如畫,如琢如磨。
但司羽卻隻是輕飄飄的掃過一眼,而後垂下眼眸不再看他。
但這一眼卻讓袁善見心弦顫動許久,如玉的面龐上也染上了些绯色,怔愣了許久才醒神回來。
程少商看他這樣,跟其他見到司羽便看呆了的人也沒兩樣,便皺了眉問道:“袁公子喚我姊妹二人何事?”
袁善見回過神之後,雙手交疊,端端正正的作了一揖:“恩師原本郁結在心,落落寡歡,近日已好了許多。今日在下特來向你們道謝。”
那日見到袁善見之事,司羽思索了一下,到底還是讓程少商跟三叔母說了有人想要傳話與她之事。
她怎麼想是她的事,但不該欺瞞長輩。
而程少商本就很好奇,便在傳話之後又與三叔母聊了許久,直到三叔父實在看不慣把她趕了出去。
所以後來三叔母還是派人傳信給袁善見的夫子了。
“此事已了,袁公子不必多禮。”程少商不欲與之糾纏,隻想他趕快離開。
偏偏此時庭院中還傳來争吵聲,而争吵的二人還都看見了程少商,那二人恰好還是燈會上跟她們起沖突的。
司羽站在廊柱旁,恰好被擋住了身子,所以那女子——何昭君的怨氣便都朝着程少商發了。
少商被她罵了一句,自己還沒說什麼呢,何昭君先羞愧的跑走了,而跟她争吵的男子——樓垚,則是替她道了歉再離開的。
程少商頓時覺得此地不宜久留,便沒再搭理袁善見,拉着司羽離開了。
司羽倒是想再看一眼美男子,卻硬生生忍住了。
她這一世的情感錨點已經找到了,便是和程少商的姐妹之情,已經不需要愛情來做點綴了。
隻是心裡仍有些惋惜,這個美男真的挺合她的口味的。
但很快她就沒功夫想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