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石一怔，回道：“對，今年很早就開始下雪，也比往年大，不過沒出什麼大事。”

“秋天的時候有沒有什麼征兆呢？”

“沒有。”樊石搖搖頭，“和往年一樣。”

“那就對了。”賈琈拍手道，“這事就出在這雪上。”

見樊石一臉疑惑，解釋道：“這雪雖看着白，但還是很髒的，井裡一直有雪花落進去，百姓或是打了水回家，或是直接接雪用，都在用髒水。”

老大夫也恍然：“今年冷得早，貧苦些的人家舍不得用柴火，就直接喝雪水，所以容易生病，病愈又接着喝，就反反複複一直不好。”

衆人聽了，紛紛點頭贊同。

“那這事就解決不了了？”樊石憂愁道，“現在已經是冬底了，鎮上就算是富裕些的人家也省不出柴火來。”

賈琈想了想，問道：“鎮上可有用煤的人家？”

樊石搖搖頭：“煤炭價格昂貴，縣城裡也隻有縣太爺用得起。”

那就不能做蜂窩煤了，賈琈也有些發愁。

薛蟠在旁聽着，小聲問賈琈：“一定要熱水嗎？在路上時你都讓人将溪水、河水過濾了才能用，這雪水不能過濾嗎？”

賈琈聽了，反應過來，自己進死胡同了，笑道：“還好今日薛大哥一起來了。”

樊石忙問：“可是有辦法了？”

“也不算是解決辦法。”賈琈道，“但能讓水幹淨些，樊大哥還是叮囑體弱些的老人孩子盡量喝熱水。”

“能幹淨些也行。”樊石激動道，“什麼方法？”

“我們在路上時，我怕水髒，照古書上做了過濾水的濾桶。”賈琈道，“現在要滿足大家用，可以在井邊修個小屋子，屋内挖出三個坑來，放入沙礫和木炭等物，引水入池，三層過濾後的水會幹淨許多。”

說着，笑道：“這東西在邊疆倒是方便許多。”

“為何怎麼說？”樊石不解道。

“我這一路看到許多礦山，其中有一種陶瓷常用的解玉砂，那個過濾效果比普通沙礫好用得多。”

樊石沒聽過這種礦石，這附近也沒見有人開礦做事，但他知道采礦是件要命的事，遂擔憂道：“我們鎮子小，人也不多，這寒冬臘月的找誰采礦？而且沒有官府準許，私自采礦……”

“這礦不值錢，做陶瓷的店鋪備案後就能開采。”賈琈安慰道，“且現在也不用你們開礦，附近山上那石頭就是，我有辦法弄碎些，隻是需要你安排人手搬回來研磨。”

“多謝琈兄弟。”樊石放松下來，“要多少人，你說就是。”

“樊大哥不用着急。”賈琈笑道，“我還要時間去做要用到的東西，你先帶人将棚子搭起來，再挖出坑來，挖深些，要保證水不會結冰。”

“你放心，這事我親自盯着。”

樊石得了賈琈随手畫的圖紙，匆匆忙忙起身去找人。

賈琈拉住他：“樊大哥還是先讓人通知各家各戶别喝冷水。”

“對對對。”樊石笑道，“我太着急了。”

“我還有件事要請大哥幫忙。”賈琈指着薛蟠道，“大雪封路，我兄長近日無事做很是無聊，想請你帶着他解解悶，也傳授些本事。”

樊石會意，道：“我沒什麼本事，但确實人手短缺，這位兄弟能來幫忙就再好不過了。”

說完，抓着薛蟠走了，薛蟠一直很聽賈琈的話，又打不過樊石，也就跟着去了。

賈琈暫時甩脫了薛蟠這個大麻煩，心情美妙地拜托兩位大夫先在這裡幫忙，方帶着賈薔回郭家村。

遠遠見有人等在村口，賈琈忙讓人停下馬車：“姑娘讓你在這等的？”

“姑娘怕我們冷，隻吩咐隔段時間來看看爺回來沒有。”等在那的小厮笑道。

賈琈心中喜悅，讓小厮跟着一同回去。

剛到屋外，寶钗就帶着人出來：“怎麼去了這麼久？”

“事情倒不難解決，隻是這路太難走了。”賈琈回她，“你這人手也不夠，以後不必挪人等我。”

“我隻是讓他們出去掃雪。”寶钗沒好氣道，“我哥怎麼沒回來？”

賈琈給她說了鎮上的事，又道：“薛大哥見樊裡長忙不過來，主動留下幫忙。”

寶钗了然地瞥他一眼，沒說話。

賈琈知道是方才自己沒領情說錯話了，但看她鬧小脾氣的樣子很可愛，就當沒看到，對賈薔道：“你去問問村長對野豬的事有處置辦法了沒，我們可以幫忙。”

賈薔開心地領命去了，賈琈又讓紅玉去看看能不能挪出些木炭來，普通的就行。

寶钗見他這麼忙，有些羞愧自己方才賭氣的行為，但這事又不好直說。

賈琈見她欲言又止，悄悄拉着她道：“我知道姐姐是關心我，待會你打我一頓出出氣。”

“我沒生氣。”寶钗紅了臉，推開他進了屋。

現在人多，賈琈也沒再調侃，去見過邢夫人和薛姨媽後，拿了從京城帶來的彈藥，準備做成炸藥采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