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沒起身,隻道:“妾身有要事向公主禀報。”
永昌見狀,命殿内的人都出去了。
元春這才開口:“妾身想請公主放小皇子一馬。”
“我區區一個小公主,有什麼本事放未來的皇上一馬?”她果然提起這事,永昌冷下臉來。
“小皇子從小乖巧聽話,并不愛權勢,整天都想着出宮玩。”元春更恭敬道,“他絕不是貪戀皇位的人。”
“他貪不貪戀你怎麼知道?”永昌冷笑道,“你又是以什麼身份跟我談這個?莫不是你覺得你賈家人在我這有面子了,你就什麼都能和我談了。”
“妾身不敢,此事賈家并不知情,都是妾身自己的一廂情願。”冷汗瞬間從元春鬓角劃過,“但妾身鬥膽請公主一聽。”
永昌見她臨危不懼,有些欣賞,可惜同自己弟弟感情深厚,心中惋惜,嘴上冷漠道:“你說來聽聽。”
“聖上去世時當着文武百官下了遺旨,命小皇子登基,若公主想……定招來罵名。”元春款款道來,“但若小皇子下旨禅位,公主就能名正言順執掌大權。”
“他現在還小,還沒經手過權力,你怎知他禅位後不會卷土重來?”
“妾身敢确保小皇子不會對公主有任何威脅。”元春狠心道,“若他日小皇子有反叛的意思,妾身會親手斷絕他這個大逆不道的想法。”
她能這般心狠,永昌有些側目,但更加喜歡,也更加遺憾了。
永昌默默歎口氣,又道:“你細細道來。”
見她同意,元春大喜過望,忙将自己的法子說了。
永昌點點頭,命人将她送了回去。
接下來的日子,一切都風平浪靜。
莼貴妃和她這一脈的人一直膽戰心驚,生怕永昌舉兵造反,但她好像對皇位沒半點想法,讓小皇子順利登基了。
衆人剛放下心來,新皇就下旨要禅位。
莼貴妃等人還沒來得及阻止,永昌就拒絕了,甚至提出讓皇上掌權。
這讓他們都摸不着頭腦,不知她到底要幹什麼,但永昌治理得很好,他們隻想撈錢,可不想管救災、民生的爛攤子,所以都勸永昌不要激動。
永昌無奈繼續掌權,之後又時不時上演一遍,弄得大家都麻木了。
這日,才勸完永昌,衆位臣子正要走,就聽莼貴妃身邊的人說皇上病重,疑似是公主所害。
衆人不信,公主百般推脫掌權之事,又不能生育,害自己親弟弟做什麼。
但太後召見,又是聖上出事,衆人還是急急忙忙進去探望。
才進宮,就見抱琴跑來,跪在永昌面前:“公主,聖上得的是天花。”
衆臣吓得不敢上前,永昌也驚到了,這不是商量好的病症,忙問細節。
“娘娘聽聞聖上發熱,今日前去探望,發現聖上全身長了紅疹,太醫查看後說是天花。”抱琴回道,“娘娘已經封鎖了養心殿,命我來禀告公主。”
永昌聽了,讓人封鎖宮殿,不得外出,又命華芝仔細排查。
這事并不難查,因為永昌舅舅家的小兒子也得了天花,他前些日子還來宮裡拜見過。
知道了傳播路徑,永昌讓人帶兵将接觸過的人隔離起來,命太醫診治,同時下旨,征召天下名醫診治。
時間一天天過去,因天花死亡的人數越來越多,好在隔離及時,沒有傳播太廣,但小皇帝越來越虛弱了。
永昌雖對他沒什麼感情,但也不希望他真的死了。
正在衆人焦急的時候,湘雲秘密帶着一女子來,說她會治天花。
雖從未聽說過有這一号人物,但小皇帝危在旦夕,永昌還是讓這女子去試了。
沒想這人有些本事,真治好了。
永昌大喜,命湘雲将這女子帶回府,又将元春和小皇帝送出宮。
向外宣布小皇帝不治身亡,元春衣不解帶照顧他,也染病去世。
衆人悲痛萬分,但也很快接受永昌繼位。
永昌剛繼位,湘雲就帶着那女子來,永昌力排衆議讓她進了隔離所。
不久,隔離的人一個個都病愈回家,衆大臣見她果真能治天花,都松了口氣,直呼女皇萬歲。
不提這邊衆位臣子都覺得永昌是天命所歸,元春偷偷帶着小皇子秘密出了京,又打扮一番,扮作寡婦帶着兒子投奔親戚,進城往賈府去。
賈家正因元春去世悲痛不已,就見賈琈領着幾人來,吓得不行。
坐下細聊過,才知是一場局,隻是被天花打亂了。
賈母聽了,念了幾句佛,吩咐鴛鴦道:“今日是琈哥兒遠房堂姐來投奔,隻是娘娘剛去世,不好大辦接風宴,你去告訴兩位老爺,讓他們晚間過來,一家人吃頓飯。”
鴛鴦領命去了,賈母又對王夫人道:“娘娘去世,你悲痛不已,見遠房外甥女與娘娘有幾分相似,心喜之下收作幹女兒。”
王夫人也忙應下,起身牽過元春,雙眼含淚地問着話。
晚間,賈府衆人一起吃了團圓飯,此後,賈家多了個寡居的姑小姐和小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