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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野鴛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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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擺飄飄然,堪堪遮到小腿,底下是若隐若現、如兩節碧藕般無暇顔色。

“是很好看。”萬執說。

他坐在沙發上,難得要用仰視的目光來看她。

兩人聊了幾句,萬執發現她因不想碰髒手連帶碰髒裙子,隻能眼巴巴看着他手邊的半盒蛋撻,遂把自己咬過的放回去,重新挑了個新的遞到她嘴邊。

四喜沒多想地傾身咬掉一半。

一擡頭,卻見萬執的臉上突然顯出愕然的神情。

他的視線從她胸前一片柔白飄過,又猛地掠開。

“再去試試别的吧,還有很多,”連帶着聲音也不自然起來,他随手指,“那件,藍色的也不錯。淺綠色應該也很襯你。”

“啊?”

“去吧,去試試,多買幾件,”萬執說,“總要換的。多買點不會錯。”

四喜心想他說的也對,又想起萬執帶她來時說這家店最近打巨折,多買兩件也不至于荷包扁扁,于是吃完半個蛋撻,便轉身乖乖跟着領購小姐去試衣服。

長長一排試衣間,她挑了最裡側的一間,褪下白裙,換上萬執指的那件淺綠色蕾絲花邊上衣。

幾乎一字領的設計露出兩片雪肩,她摸了摸空落落的脖頸,忽覺如果多根項鍊,這衣服一定亮眼不少,忍不住在試衣鏡前左右比劃半天——

正要出門喊萬執來看看衣服怎樣。

“……呀!”

怎料旁邊試衣間裡,突然傳來一道刻意壓低也掩不住的、暧昧的女聲。

緊接着是一連串囫囵不清的:“……你,你,”女人聲音緊張,“旁邊有人……我進來之前看到……”

然而回應她的大抵是一個綿長而掠奪呼吸的吻。

女人的聲音很快被淹沒在含混的喘息聲中。

四喜與這對“野鴛鴦”幾乎隻相隔一片薄薄牆壁,吓得屏息凝神。稍一鼓起勇氣,立刻奪門而逃。

事後萬執左手提着她滿當當不經篩選、一通買回的“戰利品”,右手提着福記老餅家的蛋撻同光酥餅,問她逃的意義何在。

“怕他順手開了你的門?”

“那不然呢。”

四喜被問得臉通紅,難得回嘴:“不然把你喊過去也吓吓他們呀。”

說話間,她順手打開他手裡提的蛋撻盒,摸出自己頭先沒吃完的那半個蛋撻繼續啃,“我、我反正,沒有見過那麼Open的……被吓到不是很正常?”

萬執沒說話,目光卻落在那半個蛋撻上,停頓良久。

“好吃嗎?”他最後問她。

“好吃啊——福記的蛋撻不是一直都好吃……笑什麼?”

“沒笑,”萬執說,“你看錯了。”

“你又來!你明明就笑了——”

四喜的臉紅得要滴血。

确信萬執是在笑她沒見過世面,一時間,腦子裡奇怪地閃回各種各樣微妙的聲音,一時是姜婉約在說“哎呀你以為現在的高中生也像以前那樣一張白紙”,一時又是隔壁試衣間傳來的淩亂細碎的喘息聲。她又羞又氣,手指虛攥成拳,猛一下捶向他的背。

手掌擦過,分明隔着校服,卻似依舊可以感覺到年輕的身體與心髒同頻的細微起伏。

她一愣,當下恍如被燙到,極快地、心虛地收回了手。

而萬執既不覺得痛,似乎也不覺得這“毆打”放肆,仍然如常走着。

走了兩步見她遲遲未跟上,才又回頭。

……

小區外的林蔭路,細碎陽光透過葉縫灑落。

少年長身玉立,站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臉上帶着他自己或許都不自察的笑意。

平日裡清冷沉郁的神情,似也因此而明朗生動起來,他問她:“真的生氣了?”

四喜不答。

隻愣愣看着他,直至心跳鼓噪得要輕咳掩飾,才驚覺這或許是某種許久未找上她的奇怪的悸動心情。

好像被浸泡在水裡的海綿,令她聽到具象化的名為溫柔的聲音,不受控制地從空氣,從笑聲中,腳步裡滿溢。

而萬執說:“細細粒,你真傻。”

“……”

“你忘記了,以前是你說的。”

他突然一本正經:“——‘唔使驚,細細粒在大廳’(不要怕,細細粒在這裡)。現在換我說——‘唔使驚’。”

不要怕。

萬執說:“現如今,換‘阿執在大廳’。”

四喜一怔。

*

所以,究竟該說他記性太好還是執念太重?

多年前的公交車上,的确有過同樣的話題,不過她記得,千真萬确是自己先開的頭。

【阿執,你昨天有冇睇‘家好月圓’?】

【……什麼?】

【電視劇呀!翡翠台新播的劇——真系好鬼感動,‘唔使驚,嫲嫲(奶奶)在大廳’……頭先多讨厭,現在就多鐘意嫲嫲個角色啦。】

【沒看。】

【那來我家看嘛——晚上我們一起看——】

她那時太天真,總以為這種把人同化變幼稚的行為,似乎就能讓他變得與尋常的孩子無二,于是總固執地拉着他,為電視劇裡的人物且哭且笑,在他不解的眼神中,一次又一次,為角色的命運把眼睛哭腫。

萬執給她遞紙巾,她就結結巴巴哽咽着說,阿執,你都唔使驚,細細粒在大廳。

……但天可憐見。

某人明明壓根都沒“入戲”。

他甚至無法理解劇情裡的愛恨離别、親人過世、至親反目,究竟意味着什麼。在他的眼裡,那都是再普通不過的人間事。

隻有眼前人的熱淚滂沱是鮮活的。

【……】

于是不難想見,彼時的小屁孩望着她,大部分時間都是滿臉無語,心說這有什麼好哭的?哭得眼睛都腫,那也不過是虛構出來的劇情和角色——

隻可惜。

腹诽歸腹诽,給他一萬次機會,似乎也說不出來拒絕她的話,反而每次都陪她看完,扮演着那個“遞紙巾”的配角。

而無法解釋的理由,心知肚明的借口,就這樣橫亘于漫長的青春尾聲。

長到他與她再重逢,再并肩走在這條回家的路上。于是,“遞紙巾”又變成放狠話。

“有我在,幹嘛怕野鴛鴦,”萬執說,“幫你吓返回去啦(吓回去)。”

的确很“萬執”的答案。

四喜聽着,明明很用力去忍——終究還是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表情一掃陰霾,快步追上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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