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翻身上馬,幹脆利落,穿上了泛着冷光的盔甲,量身定制下少了聖潔柔弱,多了冷凜血性。
她的眼裡看不見任何悲憫天人,而是如深淵般的深不可測,腰間的佩劍上花紋繁雜,像是古老的咒語。
趙雲騎着馬在她身後,銀光晃了他的眼,她的身影這麼嬌小,原本應該和盔甲格格不入,原本應該在富麗堂皇的宮殿中享受,原本……
他想,她原本不應該如此。
但什麼是應該,什麼是不應該?
千夜擡着頭和她不知道在說什麼,那道身影看着挺拔堅韌,面上表情平淡,目光清冷,等旁邊人說完話,才仿佛恩賜般側過臉,明媚一笑,無所畏懼。
她不是尋常女子。
白錦拽着缰繩,不想再聽千夜囑咐,擡手打斷:“我又不是瓷娃娃,你念叨得很煩,若是沒事做,你就替我跑一趟江東吧。”
她沖他笑,笑裡是愉悅和張揚,讓千夜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嘴邊。
白錦的脾氣是不好的,多變且大起大落,隻是活得久了,學會了裝模作樣那一套,什麼時候要做什麼樣子,無師自通。
在那兩人死後,她性子就更沉靜,少有這樣快活的模樣。
千夜不明白去一趟冀州她為什麼會開心,但他不想讓開心消失,所以選擇閉嘴。
太自負會吃虧,這話他說不出來,白錦擁有絕對實力,也不是會委屈自己的人,她最愛她自己,如果有人讓她吃了虧,該擔心的也是對方。
“玩得開心。”到了最後,他無奈地說道。
白錦瞥他一眼,擡了擡下巴,揚起鞭子,策馬離開。
馳騁的風将黑發吹揚,她嘴角上揚,追尋她想要的。
趙雲試圖追上她,白錦回頭戲谑,然後加速,她的馬術出奇得好,而這匹馬,也是難得一見的千裡馬。
風是自由的,疾馳之下清涼的風刮過臉,白錦愛這種感覺。
她不喜歡整日待在屋裡做神女,即便是她的選擇,為了她的目的。
跑夠了,享受夠了,她大發慈悲地停下,遙遙望向後面的黑點,嗤笑,自己在破廟生起了火。
夕陽西沉,這時的風大,将門口那幾棵枯樹吹得作響,聲音難聽。
下面人糧食稀缺,食不果腹,但凡吃不死人的都往嘴裡塞,樹葉樹皮也在其中,一路塵土飛揚,樹木大多潦草枯敗便是如此。
白錦的這身盔甲看着重工實則輕巧,非凡人造的。
她沒有脫下,就着盔甲就要坐下來,破廟裡髒亂差,阻止了她的動作。
白錦盯着那片看不清原本顔色的地,嘴唇輕抿,神色嚴肅。
她也不是潔癖,隻是有時候莫名的有一些執念和嫌棄。
打開行李,白錦從裡面拿出一塊折疊成豆腐塊的金色的布,鋪在了地上。
金粉流光,與這裡的破敗是天壤之别。
她坐在了布上,眼底有滿意,又翻開食盒,是腌制好的魚肉,放在火上烤就可以。
但是,她不會烤魚。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不管什麼時候都有人伺候的白錦選擇了等。
她不時向門外望去,心裡責怪趙雲的慢動作。
閉着眼任由神識在她的空間裡翻找,還真讓她找到了一盒子的糕點,活太久,空間裡放了什麼,放了多久,她也不記得,總歸是能吃的。
将糕點拿出來,打開盒子,濃郁的蛋糕香氣四處飄散,她看到後難得想起來,在二十一世紀讀大學的時候,有個女孩請求她幫忙做人物分享的報告,這是女孩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