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貂蟬開口喚道。
白錦看向她,語氣柔和,“怎麼了?”
“我可以把赤兔交給你們,但是,需要你們把我和呂雯安全帶回邺城。”
貂蟬不明白呂布為何會讓她們投靠黃巾軍,但她選擇相信。
神女遞給她們吃的糕點,并不是尋常手段和人家能做出來的,即便是豪門大族中也不能,放糕點的材質是她從未見過的,而神女的氣定神閑,大氣舒展讓她吃了定心丸。
她原想将呂雯送走便離開,現在,她改變了主意。
“邺城是黃巾軍的地盤,她是呂奉先的女兒。”白錦不緊不慢地說。
“我們願意加入黃巾軍。”貂蟬的目光堅定。
“黃巾軍是亂臣賊子。”白錦刻意說。
“我害父子相殘。”
兩人的目光相撞,似乎望進彼此深處。
白錦道:“子龍,雨後草木帶珠,帶小雯去見見夏日之景,入了秋就看不見了。”
趙雲得令,将孩子抱起到門外。
“神女當真認為黃巾軍是亂臣賊子?”
“貂蟬又當真覺得自己害父子相殘?”
不,她們都不覺得。
“漢室必頹,無可阻攔。”
“為人所驅,不可不為。”
那是她們的本事。
相視一笑,盡在不言中。
“你可愛呂布?”白錦問。
“工具如何愛人?”貂蟬反問。
“如今你已經不是。”她說,“阿蟬通透聰穎,善用己長,不輸那些名聲在外的公子。”
“妾本就名聲在外。”雖說是美名與禍水之名。
白錦笑了笑:“可會騎馬。”
“略懂一二。”
“莫要謙虛。”
貂蟬也輕輕一笑:“神女容貌過盛,不怕嗎?”
“劍上血色過豔,便是旁人怕了。”她答。
“受教,奈何妾柔弱不能自理。”貂蟬歎息,美人垂眸,楚楚可憐。
“水是柔是弱?”白錦問。
貂蟬看她,沒有回答。
“你确實很弱。”她說,“不過,在阿蟬變強之前,我非常樂意保護你。”
“榮幸之至。”
雨聲漸漸徹底消失,談話聲也徹底落下,趙雲回頭看兩人。
白錦将墊的布又疊好放在傾倒的佛像前,拿起那把劍。
結果明了,他們同路。
趙雲帶着呂雯上馬,白錦也翻身上馬,低垂的樹枝滑落水珠掉在她的頭盔上,又順勢滑落入了脖頸和衣襟。
貂蟬站在一旁,聽見她說:“阿蟬确不懂馬,子龍□□之馬,亦不輸赤兔。”
她眼裡的玩味沖掉了慈悲的神性,向貂蟬伸出自己修長的手。
碰上柔軟的手,傳來舒适的溫暖,貂蟬被她拉上馬,抱入懷。
“赤兔太過顯眼,審配若認出恐有變故,我會讓人帶走。”白錦沒有再多解釋,隻道,“坐穩。”
泥土的氣息在雨後格外清晰,趙雲追上她,“神女說此為千裡馬,那我便不是伯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