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兵營,白錦坐在台上,甯七站在她旁邊,盯着下面的練兵。
趙雲手癢,和下面的人切磋,張梁幾個也去湊熱鬧。
白錦一身男裝,戴着做工精緻的鳳凰面具,露出的薄唇紅潤,下颌分明,活脫脫俊逸少年郎。
貼身的衣裝勾勒出矯健的身材,女扮男裝,不如直接變作男兒身,她是金龍,這點把戲還是會的。
翹着腿,手裡撥弄着類似佛珠的玩意兒。
審配手下的這批軍隊的實力比起黃巾軍的“烏合之衆”基礎好得不是一星半點,審配雖是謀士,卻也是武将,帶兵打仗不弱,訓兵也有自己的一套方式。
若是對上曹操的軍隊,在人數相差不大的情況下,或許真的能抵擋甚至能拿一兩場的勝利,奈何外患之下有内憂。
白錦撥弄手上串珠的聲音不大,因兩人挨得近才聽得清,每一個串珠上刻着一個“帝”字,不同的字體,甯七有的認識,有的不認識。
“你殺了蘇由,審配居然沒和你翻臉。”她感慨地說。
“主人很期待他和我翻臉?”甯七問。
“怎麼會,隻是感慨我們小七本事大。不過,謊言七分假三分真才能讓人深信,像審配這樣的聰明人,真的部分就要再加碼。小七是能演得惟妙惟肖,還是說真的放了幾分心思呢?”白錦略微苦惱,“我想不出來。”
甯七扯了扯嘴角,轉過頭來,雙手環抱,清冷的聲音道,“我對主人一片忠心。”
話是這麼說,白錦卻嗤笑,若是表忠心時狼崽子的那雙眼睛不要那麼陰郁沉沉,像伺機而動的猛獸,她就信了。
人真是奇怪的生物,明知是不好馴服的狼崽,還是非要嘗試,養不熟的白眼狼在手下,也是挑戰?
白錦不是人,但想一想,她和人也沒什麼區别,甚至比人在劣根性的基礎上有強大的實力,真是萬幸,她被頭上的諸神壓抑着,不得違背一些人與神的相處法則。
她都懷疑系統把她拖到這個架空世界,是怕她憋瘋,先發洩出來,才好乖乖給他們做事。
“你知道呂布嗎?”白錦突然問。
“知道。”他答。
“你和他有點像。”
“主人是誇我還是貶我?”甯七問。
白錦撥弄的串珠絲滑地戴上了她的手腕,變得骨骼分明且纖長的手撐起自己的臉,擡眼目不轉睛看着他。
身高腿長模樣俊,又是一副桀骜不馴的樣子,若是美男計,恐怕也沒人能抵擋。
她倏然笑了一下,“當然是誇你,人中呂布,這可是好話。”
“三姓家奴?為了一個女人反目成仇?”甯七也笑了。
他很少這樣笑,大部分時候的笑都是裝模作樣的,或是冷冷的,感覺在諷刺人。
“識時務者為俊傑,人往高處走,他也沒錯。”白錦眉眼輕快。
“主人是在暗示我什麼。”甯七挽起袖口。
夏末悶熱,他其實不耐熱,心靜自然涼都是騙人的。
日頭居中,又毒又辣,他穿的是上好的輕薄的布料,審配手裡就那一匹,“家道中落”的人,哪裡還有其他的,更别提這世道講究什麼布匹,大家要的是兵和糧。
以前沒有就将就,如今能穿好的,他不會虧待自己,他的主人不是什麼善人,平白就給他好東西。
“暗示你,我可沒有。”白錦活動活動身子,“呂布能另投他門,說到底還是原本的主公太善良了,我可不會把自己養的好狗任由他人抱去,屍體也不可以。”
變成男人後聲音變得低沉磁性,她靠近甯七,如今兩人身高相仿,她刻意湊近,在對方眼裡找到自己的倒影,才滿意笑笑。
“你聽話點,小心思如果太過就收一收,我真的舍不得對你下手。”她刻意壓低了聲音,喊出了個纏綿悱恻的稱呼,“寶貝。”
甯七一動不動,自然垂落在兩側的手動了動,“當然。”
和趙雲打了個痛快的張梁随意地擦掉自己臉上的汗,正欲沖白錦吼一聲,卻在視線中看到格外貼近的兩人,連忙閉嘴。
他自來熟地拉了拉趙雲,低聲說:“我去,神女玩這麼開,大庭廣衆之下。”
趙雲滿頭黑線,這人說什麼呢,一看就是兩人在說話,氛圍還暗潮湧動。
“你不想活了,什麼都敢說。”照月給了他背上一巴掌,别看她個子嬌小,力道卻比一般男人還大,“你自己找死别拖着我們下水。”
“卧槽,照月你能輕點嗎,不知道自己是怪力啊。”張梁叫喚,“這甯七别想上位翹我師傅牆腳吧。”
“你都在哪學的話,别亂說,神女和你師傅沒有半點關系。”照月闆着臉說。
“你眼瞎啊,一定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