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嗎?”白錦興緻勃勃問他。
“若我輸了呢?”李應反問。
當然是兩人一起死。
白錦有心吓唬,又見小孩心如死灰的樣子,還是改了話頭:“那你就會死,五馬分屍,當衆處刑。”
他的笑于李應而言是索命的修羅,李應用手擦去臉上的血,跟着笑了,若隻是他死,那就沒什麼好怕的。
“我賭。”
白錦期待着這場賭局,讓人起來坐在了自己下手位,拿出藥膏和手帕遞給他,“自己處理處理。”
怪難看的。她沒說出這句話。
等着的時候,倆人有一搭沒一搭聊着,白錦聽着他訴說自己的生平,越聽越琢磨出個事,這李應或許别的本事不行,但有一點好,是個吉祥物啊,運氣極佳。
人常說的盡人事聽天命,天命某種程度上不就是幸運值嘛。
這條錦鯉到了她這,可不得供着。
神不講究這個,但她現在是人。
巧借東風都要有東風,她要為算無遺策做好準備。
李應不傻,任由自己流血,他隻坐了椅子的一小塊,拿起那盒藥膏往自己頭上抹,不知是什麼藥材,竟然在抹上的瞬間就停止了流血,傷口也半點不疼了。
他悄悄擡頭看這位不認識的大人,想昧下它,見大人心情愉悅的樣子,他松了口氣。
看來是可以的,到時候他死了,就讓人把藥膏給小八。
将人送去給主人,甯七就在自己府上等着客人。
手上把玩着一把匕首,匕首上刻着甯祈兩個字,字體是未曾見過的,那是龍語。
他嘴裡數着數,桌上還攤開了一本兵書。
一心幾用,都不耽誤。
直到外面想起吵鬧聲,熟悉的聲音讓他總算把視線從書上移開。
“放他進來。”
是洛小八。
穿着下人衣服的男孩走了進來,才十五歲,個頭冒得就比旁人高,臉上的嬰兒肥讓他即便肅着冷着一張臉都沒有威懾力。
“甯七。”洛小八叫道。
“難得,你竟然認識我。”甯七嗤笑。
“你把李應弄到哪去了?”他沒有搭理他的話,一心隻有自己的問題。
甯七站起身來,他比洛小八高,離得近了,對方隻能略微擡起下巴。
“你是誰,竟然敢這麼和我說話。”
洛小八蹙眉,“别說廢話,回答我。”
下一秒,一聲痛呼就傳了出來。
甯七捏住了他臉上的肉,用勁極大,肉眼可見地紅了,他面色平平,眼裡惡劣,捏着提起,仿佛要把這塊肉給生生扯下來。
洛小八吃痛,直接動了手。
有來有回,快準狠,誰也不讓誰,招式裡還有彼此的影子,現在如果有人定能看出兩人“師出同門”。
砰——
洛小八狠狠摔到了地上,甯七一隻腳踩在他的背上。
“以前就打不過我,現在也一樣。”他收回了腳,“你既然裝不認識我,我也不點穿你的心思,現在湊什麼熱鬧。”
地上的人爬了起來,又拍衣服又扯了扯,心裡憋着氣。
他“呵”了一聲,“你裝什麼,抓了李應不就是把我引出來嗎?”
語氣實在不好,作為白錦眼中的狼崽子此時卻好脾氣。
不生氣沒諷刺,也沒有下狠招的意思,甯七道:“以前我當不知道你的心思,但現在不行。”
“為什麼,李應什麼都不知道,你放過他也不會影響什麼!”洛小八反駁。
“主人來了。”
“什麼?”洛小八愣住了。
甯七将手邊的果子向他砸了一個過去,那張兇狠的臉上頗有火氣,“主人來了,聽不見?洛小八,你叛主,我們這位主人不是什麼善良好說話的,我不幫你,你就等死。”
他并不是很想救他,奈何之前欠了人情,甯七總喜歡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上。
“所以,你把李應送去主人那兒了。”洛小八的臉色瞬間變了。
他并沒有親眼見過主人,隻是從千夜口中聽說過。
自千夜對他們放任後,太久杳無音信,他是自私的人,若人來了要他辦事,他會辦,但既然沒有,他就按自己的想法做事。
黃巾軍神女橫空出世,他知道那是主人,千夜也傳了消息做内應,可他有了二心。
“主人······會怎麼做。”他艱難地開口。
還沒等甯七回答,外面來了人。
“大人,那位大人說,要把您送去的人給殺了,通知您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