蔔越對自己并不自信,未單獨出任務時,他認為自己之才必能為主公分憂,從前投靠的那些勢力不願要他,他隻歎懷才不遇,現在發覺,懷才不遇倒有些成笑話的意思。
他和甯七年歲相仿,和這趙雲也年歲相仿,武不如趙雲,文武都不如甯七。
那些傷春悲秋的感懷,成了無形的巴掌。
照月不好受,他也不好受。
白日打赢了,晚上的潛入曹營若輸了,豈不是前功盡棄,他不敢随便出主意,再者,他一時之間确實沒想到要做什麼,潛入曹營打人?還是順走些東西?還是挑釁後全身而退以作挑釁?
揣摩神女的種種意圖,肯定否定間反複橫跳,不得定論。
“哎呀。”張梁一把捏住他的肩,忘了自己武将和文人的身體素質差距,讓蔔越臉上一陣扭曲。
“蔔越你聽我給你分析,這甯七日後是要跟着神女的,要是咱們什麼都靠他,不就顯得我們蠢嗎,我一個武夫就算了,你可是走謀士的路,還想不想出頭了。”他一本正經地說。
趙雲聽着他們倆說道半天,眼含笑意,此事早有定論,誰是主導者,一開始就定下了。
李衛也是一隻耳朵聽,一隻耳朵留神周圍,瞧見洛小八和照月氛圍不太好,吐出了嘴裡的草,“乖乖,他倆别吵起來了。”
幸災樂禍的意味不要太明顯。
幾人的注意力被他的話吸引順勢看去。
“要我說,照月脾氣真的很不好,力氣也大,不像個女的。”張梁啧聲說着,聲音卻不大。
“她脾氣在裡面算好的了。”李衛稍微辯駁了一下,“你不惹她就是好的。”
“洛小八雖然也是神女的人,但好像不怎麼靠譜啊。”張梁想了想,“和甯七沒法比。”
幾人就這麼蹲在這嘀咕着,趙雲眼見是沒什麼要說的了,站起身來就要往回走。
“你去哪啊?”張梁問。
“去找主公。”
白錦換了身衣服,帶着劉宏去往了辛毗府上。
曹軍兵臨城下,辛毗也知曉此事,他對冀州兵力也算了解,能守,但守多久就不清楚了,敗局是注定的,這是他當初選擇投靠曹操的原因。
可是如今,冀州來了位新人物,此戰大捷,夏侯惇重傷,他此前對帝白的評估低了。
“大人,帝公子來了。”
橫空出世,确實有本事,看局勢,審配有意讓冀州易主。
他和審配共事多年,彼此算了解。
袁紹病逝後,剩下的幾位公子都并非驚世之才,盛世之中或許能出人頭地,亂世之下守城之主已經很好,再往上争就無法,加之兄弟阋牆,袁家的未來可以窺見。
或是因為情誼,或許因為其他考量,有人走有人留,分崩離析。
守冀州就是守袁家,不止一人說過,若審配将冀州獻給曹操,定能給他自己和大家謀出一條新的生路,又是智勇雙全的人,說不定會大展拳腳,在史書中留下一筆。
可惜,審配沒有獻上冀州,反倒死死守住,就像當年他矯令奉尚般,令人難以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