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七逐個分配了任務,又提點了幾句,夜色裡,幾人各自奔走。
他們出發前便商議好,此時不過是更加明确一些細節,預防狀況之外。
白錦和張梁騎馬在曹營駐紮的遠處,張梁原本以為自己也要參與,誰料出門了又被拎回來,李衛代替他上了。
距離遠,即便有月光和火光,也看不清楚。
他懷疑地望白錦,難不成神女有千裡眼,這都能看見,還是說他真的眼神不好了?
白錦當然能看見,就這點距離都成問題,她也白擔神的名頭了。
說來也好笑,她說六人去出任務,照月和甯七也沒問是哪六人,她還以為他們知道,誰料要出任務了,一數竟然有七個人,面面相觑一頓分析。
也不知是怎的,犯了這種蠢,被數在外面的,是洛小八還是趙雲?
“主公,真的沒有問題嗎?”張梁擔心地問。
自以男子身份示人,她便讓他們改了稱呼。
潛入敵營,無疑是冒險的,一不小心就會喪命。
“我看着,怕什麼。”白錦回道。
張梁欲言又止,他不是個聰明人,并不太懂各種計謀,黃巾軍衰落後,他隻想着苟在邺城,大勢已去,大哥的哀歎他記得清楚,單憑他和三弟想重振黃巾軍是癡心妄想,已經做好死亡的準備,但已經沒有了冒險的心氣。
神女此舉為何,挑釁?既沒有給出明确的要求,也沒有袒露真實的想法,仿佛隻是讓幼鳥學飛。
可是,幼鳥不甚是會從懸崖峭壁上摔死的。
他并不會質疑神女做的任何決定,然控制不住為他們擔憂。
月明星稀,篝火搖曳,他們的潛入計劃會成功的,他在心裡暗暗祈禱。
洛小八對甯七出手的快準狠已經習慣,銀線殺人是他的本事之一,就像小八自己的易容,但顯然,其他人還沒有徹底習慣,比如照月。
兩人帶着那名士兵的屍體接近東邊糧倉,糧倉巡邏緊密,不好下手。
一個小隊路過他們,兩人藏匿身形。
“這樣不行,我要上樹。”照月低聲對他說,“我帶有藥粉。”
照月在學醫上頗有天賦,在制毒上更是獨樹一幟。
小八聞言,沉吟道,“行,你去,也給我一點藥粉。”
從袖口掏出一小瓶藥粉遞給對方,照月便借着黑暗靈巧地選擇适合的大樹。
曹軍選擇這樣的地方駐紮,給了他們方便。
小八将屍體扛到草堆裡,換上新的臉,故意露出屍體的雙腿,确定無誤後大喊:“來人啊,死人了!”
周邊巡邏的連忙趕來,帶頭的是個壯碩男人,聲音也粗犷。
“我認識,是羅二。”身後一個小兵認出死去的男人。
壯碩男人試探鼻息,确定人已經死了,臉色大變,差人去通報将軍,又擡起頭來看小八,運氣好,這張臉他有印象,于是問:“齊武,你們不是一起巡邏的嗎,這是怎麼回事!”
是質問,是審視。
小八一副驚恐模樣:“回軍侯,小的憋不住就去方便了一下,等再回頭找羅二,他就已經死了。”
被稱為軍侯的男人姓方,他仔細查看一番,發現了羅二喉間的傷,不像是刀劍割喉。
“行了,我再······”他話還沒說完,突然就打了個噴嚏,後面跟着的人接二連三都打起了噴嚏。
“軍侯,你們怎麼了?”小八着急地要靠近。
“情況不對,屏息!”
“到底怎麼了?”小八靠近,又是一揮袖,瞬間,啪啪啪地倒地聲接連響起,那軍侯倒下時瞠目結舌,最後大概是想說居然是你。
嘭——
照月從樹上跳下來,雖輕盈還是發出了聲音。
兩人對視一眼,不再耽誤時間,巡邏的隊伍不止一隊,必須速戰速決。
腳步聲已經臨近,點燃火折子,迅速将火扔往糧倉,地上巡邏軍拿的火把也被物盡其用。
幾乎在火勢剛大起來,就有士兵發現高呼救火。
聽到腳步聲,來的人不少,這番動靜很有可能招來頭目,兩人無聲撤退,正以為算是完成任務,小八卻突然被長戟穿刺肩頭。
悶哼吐血,他沒有站穩。
照月立刻停下,轉頭,瞳孔震驚。
收回長戟的男人目若朗星,儀表堂堂,卻威嚴無比,令人膽寒。
“原來是來了客人。”張遼冷聲嘲道,“怎麼不上門坐坐。”
【滴——友情提醒,張遼上線。】
白錦拽着缰繩的手緊了緊,曹操竟然帶了張遼來。
八百破十萬,威震逍遙津,張遼止啼,輾轉效忠三方勢力,也是挨個打過三方勢力的猛将。
他們對上張遼,必輸。
如果是趙雲對上張遼,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