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
“扶蘇,今日不瞞你說,讓你來是覺得如今偌大侯府實在是空得慌,你如今也要成家立業,總歸是侯府的人,說什麼也不好在那個小院子委屈着了。”
扶蘇搖着頭,裝作為難的樣子。“多謝父親關懷,隻是人就是很奇怪,在一個地方呆久了有感情,我在那小院子帶了好多年舍不得啊。”
“你想在那院子迎娶公主?你也不怕天下人恥笑?恥笑你也就算了,難不成你想天下人恥笑公主擇婿眼光極差,找了個窮光蛋?”循循善誘,今日楚候是必要的把扶蘇接近侯府。
這樣公主就算是正式加入侯府了,往大了說,那些今日要對侯府下手的人勢必要考慮一二,而且公主必然帶着極為豐厚的嫁妝,這樣侯府經濟也得救了,一石二鳥。
“父親不必麻煩了,公主既然選擇嫁給我,就是足夠了解我是什麼樣子的,必然不會怕别人說三道四的。”扶蘇緩緩把筷子加上來的蝦仁放入口中,不慌不慢的咀嚼。
“你!難不成你也不怕别人說你不孝尊長麼!”其實說到這的時候楚候氣勢已經降低了。他發現好像沒什麼理由真的能留住扶蘇。“你難道想讓這侯府百年基業斷到你這?”
“父親說笑了,這侯府基業倒不倒怎麼能是我一個人的功勞呢。百年基業大廈将傾你就這樣壓在我這個被你們忽視了十來年的人身上,貌似父親你是不是有點老眼昏花了?”把手上的筷子啪的一聲摔在了桌子上。
誰都沒想到扶蘇會突然的發怒,瞬間都愣住了。
“你……孽子,你母親怎麼生出你這麼個不賢不肖的孽子。”這下老侯爺也是氣急敗壞了,在不裝什麼父子情深的戲碼了。
“你說的對,我母親怎麼生出我這個孽子來,隻怕是遺傳了你吧,父親。”犀利的話語就像是一把雙刃劍,傷了别人自然也沒放過自己。
“你,混賬,你就這麼和父親說話,活該你活不長遭天譴!”旁邊的楚君跳腳的咒罵這扶蘇
“嗯。我是活不長,不過也沒有像你一樣親手把侯府敗光,自然也沒有像你一樣,親眼看着楚問你的親弟弟萬劫不複而不聞不問。”扶蘇,擡着頭看着他們隻覺得惡心,幹脆把玩起自己骨節分明的手指。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一石激起千層浪,這句話話音剛落,楚候一下驚起質問着。
“呀!看來父親什麼都不知道?”扶蘇極其誇張的掩着嘴角,眼神看看楚君看看侯爺。
楚候憤怒的吼道:“趕緊說!”
“父親……父親你不要聽他胡說。”楚君急的趕忙過來拉扯自己的父親。
楚候氣急了一回手把楚君甩到了一邊。
“父親還不知道吧,當天楚問侮辱公主的時候,楚君旁邊,他們兄弟宴請了一群名門公子,一群公子哥把楚問灌多了,又看見公主過來就慫恿楚問,就連你旁邊這位也是其中之一呢。”
楚候知道楚問喜歡公主,想必其他人也是明白,所以這樣慫恿他隻怕是他們的家族給他們灌輸了不少敵對思想,或者有些酒釀飯袋單純覺得好玩,而恰好自己這個大兒子就是酒釀飯袋中的一員。
楚候想通這點之後,紅着眼睛回頭,不知該用什麼眼神看這個從小嬌慣長大的孩子。
楚君這時候确慌了神,他能在圈子裡這麼風光都是因為自己有個唯命是從的父親,什麼爛攤子都給自己料理,要是父親不管自己或者是抛棄自己……楚君完全不敢想之後的生活。
跪在地上爬到父親腳邊,聲淚俱下:“父親,你别不相信我,我什麼都沒做……我什麼……不對……都是楚玉!是他。”歇斯底裡的指着扶蘇:“都是他陷害我!你為什麼這麼害我……”
看着抛下往日的養尊處優,如今隻剩下醜陋,扶蘇已經連看他一眼的欲望也沒有了。
“你……”老侯爺看着這樣沒有體面的孩子,已經不需要知道更多了,事實勝于雄辯,他如今隻覺得恨鐵不成鋼,一腳踢開了他,整個人仿佛瞬間就老了。
“父親你聽我解釋……”
一出鬧劇看到這也該落幕了,剩下的一切都和扶蘇無關了,所以扶蘇起身頭也不回了離開了這個四周張燈結彩,内裡天慘白的侯府。
身後哭喊聲解釋聲不斷地傳了出來。
父親,你是不是也覺得難過?被至親背叛的難過。
“少爺,你現在開心麼?”彩環從今到那個屋子裡就再沒出過聲,因為她知道剛才的局面是決意要自己面對的,他不會允許自己幫他的。
可是現在的少爺是開心的麼?自己走在月色裡,仿佛随時都可能随風而去,孤寂,這時彩環現在所能體驗出的唯一一種在少爺身上流露出的情感。
沒有喜悅得意,沒有悲傷難過,隻是孤寂,湮沒在夜色裡,比夜色更濃烈。
“開心吧,一出鬧劇終于要落幕了。”
兩人相視無言,默默地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等等。”看着地上一串腳印,彩環把扶蘇護在了身後,抄起了一把掃帚,大年夜的哪裡有串門的,那就是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