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尴尬…“咳咳！”

牧禹幹咳了兩聲，“這麼大聲你要命啊”

陳航搖搖頭又笑起來，“真的燙啊”

南夏昨天還熱的要死，今天就帶點涼風了。牧禹吹了吹往嘴裡送了幾口粥。

這裡就不做美食口感介紹了，就是很正常普通的粥味。

陳航吃了幾口就沒有再動了。他一直在看牧禹。

早晨的陽光斜切過三七分的發際線，黑色碎發像被風揉亂的鴉羽，左側發梢堪堪掃過眉骨，在眼窩投下細碎陰影。

稍稍向内收斂的雙眼皮沿着狹長眼型收成鋒利的線。眼尾微挑的弧度本該含情，卻被過于淩厲的眉骨削成刀鋒。

牧禹冷臉的時候更讓人不敢靠近，嘴唇沒有上揚弧度就算是正常表情也讓人覺得這人是個壞脾氣。

陳航又偏頭換了一角度看他。

很帥，無論怎麼樣都很帥，是他沒見過的那種帥。

“我臉上有東西？”牧禹挑了挑眉，一臉疑惑的看向陳航。

“沒有，你知道你很帥嗎？小魚魚”

“？魚魚？”

“對啊，給你取的，喜歡嗎？”

陳航沒說出昨天晚上牧禹離開後，張家是怎麼叫他的，是的叫他牧魚，哈哈哈哈哈。

有點不厚道。

不要笑了。

牧魚。木魚。

小魚魚。

牧禹翻了一個白眼，“那是不是該叫你哈密瓜？”

“我名字裡哪有這幾個字？”

“h a 哈 h ang 航”

“？”

陳航想冷個臉表達疑問，但哈密瓜這個詞真是忍不住。

牧禹起身付了錢，“現在才六點。”

陳航轉了轉手裡的鑰匙，“去店裡看看？”

牧禹應下來，他也想知道陳航開的店是什麼樣子的。

他認為應該是那種黑白灰色調的，很符合陳航的性格吧？

事實證明他錯了。

顔色特别顯眼的亮紅和内地裝修簡約的白色十分反差。

“你自己轉轉”

牧禹點點頭，整體是兩樓的，一樓是舞池和卡座，正前方是吧台，二樓是衛生間和包廂。

不知道生意好不好，但是裝修倒是挺好。

“大氣上檔次。”

牧禹是這麼評價的。太上檔次了。

“那肯定的，也不看看我是誰”

陳航頓了頓之後，又說

“我可是哈密瓜”

牧禹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在知道他說了什麼之後也笑着接了一句

“我可是小魚魚”

于是這倆人又一頓傻笑。

沉默。

“你需要的話今天就來吧，剛好缺人打下手。”

“行。”牧禹轉了轉，随後脫下自己的外套搭在沙發靠背上。陳航笑着看他這一系列操作，熟練的不知道來過多少回了。

“都需要做些什麼？”

陳航站在二樓點了根煙，他倚在欄杆上看着牧禹，“不急，早上都沒什麼人。一會張家就來了，你幫他打打下手就好。”

牧禹沒想過這麼輕松，他心裡又有點緊張，張家看起來不是那麼好相處的人，他又不怎麼熟悉酒吧都需要幹什麼，要是拖了後腿怎麼辦？

“哦好。”

牧禹頓時有點不知所措起來，他想如果說張家一會來的話自己這個時候先去買日用品吧？

“那我先去買…東西，到時候再來。”

“一起吧，張家有鑰匙。”

陳航掐了煙，下樓拿起鑰匙。

有時候牧禹真要懷疑陳航是不是群居動物，一個人待不了。

“五金超市這個轉角就是。”

陳航鎖了店，指了指前面的路口。

“行”

買牙刷…然後毛巾…

牧禹拿出手機又看了一眼備忘錄，還要買幾套衣服。

陳航懶懶散散的跟在後面。

五金貨架間的銀色燈光在地闆上投下冷冽的光暈，牧禹推着購物車走過擺滿膨脹螺絲的貨架時，金屬特有的冷硬氣息撲面而來。陳航伸手撥開垂落的黃色價簽。

“這邊。”他忽然拐進兩排貨架間的窄道，深灰色工裝褲掠過貨架邊緣時帶起一陣風。

日用品區突兀地擠在砂紙和角磨機之間，彩色塑料包裝在銀色背景裡顯得格外鮮豔。陳航停在一整面牆的牙刷陳列架前，“要買哪個”

"普通..."牧禹話沒說完就被截斷，陳航已經取下兩盒标注"抗菌型"的放進推車。

“毛巾在隔壁。”陳航的聲音混着遠處電動工具的嗡鳴傳來。

深藍色毛巾被陳航捏着标簽反複查看成分表，牧禹伸手去拿旁邊淺灰色的，卻被突然橫過來的手臂擋住。“這個掉色。”陳航把深藍色的扔進推車。

“上周來買時張家說這批貨有問題。”

“你和張家沒少來逛啊。”

“閑的沒事就來，能不知道嗎？”陳航笑了一聲。

走到了五金區與服裝區的交界。牧禹的手指剛碰到挂着“清倉特價”的半袖時，陳航忽然按住推車扶手。購物車急刹時震得牙刷牙膏在筐底移位。

“我那兒...”陳航猶豫了一下，接着說下去。

“有幾件新的衣服”他低頭看着購物車裡面的毛巾和牙刷，“反正尺碼不對。”

“不用麻煩...”

“吊牌都沒拆。”陳航頓了頓又說

“我是說...留着也沒用。”

牧禹看着推車裡兩套顔色迥異的牙具，突然意識到什麼。陳航已經轉身走向收銀台。

收銀員掃描條形碼時，陳航按住牧禹準備付錢的手。

“我來吧。”

牧禹拎上購物袋，“你的錢很多嗎？”

“啊？”

“又不是給你買的付什麼錢？”

“人情世故。”

“那我的衣服？直接去你家嗎？”

“行。”

牧禹頓了一下，又覺得還是不好。

“你先回去吧，我一會把東西放在家裡之後去你家樓下，然後再去酒吧可以吧？“

陳航愣了一下，還是應了下來。

“好，那你好了給我…打電話？”

牧禹點點頭，往自己家那邊走過去。

陳航又覺得這人真有意思，不知道在客氣什麼。

進了家，牧禹沒來得及換拖鞋就進了浴室。

浴室瓷磚沁着涼意，牧禹把新毛巾疊成标準的長方形，牙刷拆封時塑料膜發出清脆撕裂聲。

手機在客廳茶幾上震動兩次。牧禹盯着對話框裡"對方正在輸入"的提示足足半分鐘，最終他隻把剛拍的浴室照片發到對話框。深灰與寶藍的色塊在頂燈下形成微妙的順眼。

對面很快回複

-還挺配的

牧禹笑了笑，打字又回

-眼光好，沒辦法。

陳航窩在沙發上，給對面發去了位置。張家在一邊的冰箱裡面翻着。

“陳哥你家裡怎麼啥都沒有啊，還有你帶過來給我打下手那個牧什麼魚，靠譜嗎？”

張家好不容易翻出一瓶冰可樂，他剛坐到沙發上，陳航便搶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