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這麼多?你自己一個人忙得過來?”
“不是啊,關鍵…是都不熟悉他,而且我覺得他…”
陳航點點頭又搖搖頭随後神秘兮兮的湊到張家耳邊
“你不覺得他這個人,光從面相就很讓人相信嗎?”
?
什麼邏輯?
張家鄙夷的看了陳航一眼,“不覺得,可能是你個人原因。”
“别這麼多廢話,我說給你打下手你就受着他給你打下手,明白嗎?”
“Yes!sir!”
電話鈴響起來,陳航拿上衣服下了樓,張家也急忙跟上,其實在他眼裡,陳航的面相更讓人相信。最起碼他是這樣覺得的。
在走廊的光影裡,陳航棕色發絲的被梳成利落的背頭,偏有幾縷叛逆地垂在眉骨,在眼窩投下晃動的陰影。
下颚線收束得淩厲,偏生唇角天然上翹,叼着未點燃的煙時,那抹似有若無的笑紋便勾着人心發癢。其實第一次見到陳航的時候,張家就特别想跟這個人交朋友。
可能是因為他帥?
牧禹靠在樓下停的一輛車上,他正看着很久沒有被接聽的電話皺眉,直到他身邊出現了一個人的時候,他才收起手機。
“你怎麼沒…”
在看清人是誰的時候,跑已經來不及了。自己的手腕被對方狠狠攥着,牧憶輕輕歪頭,“在等誰?”
“爸爸一直在等你回家啊。”
“傻逼,滾蛋。”
牧禹一個沒忍住,粗口已經爆了出來,他實在是想不通怎麼在這也能遇到牧憶。
“你他媽一整天都在跟着我?像鬼一樣?我說了很多遍我不回家。”
“你要我怎麼做才能離我遠點!”
“跟我回家。”
牧憶一遍一遍重複着這句話,一邊就要拉牧禹上車,牧禹因為生氣而全身發抖,“你這是綁架我!”
“你身上流的還是牧家的血。”牧憶的語氣沒有一點急促,他依舊跟之前一樣平靜,似乎從來沒有情緒。
在牧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陣風過來就聽見拳頭撞擊顴骨的悶響。牧憶踉跄着撞上車門。
“你他媽...”陳航扯開領口的手背青筋暴起,順勢把牧禹拽回自己的身後“沒看見他不想跟你說話?”
牧憶抹着嘴角直起身,忽然低笑出聲。他慢條斯理地整理袖口,“我不管你跟牧禹是什麼關系,你護着的不過是…”
話還沒有說完,第二拳擦着耳際砸在車窗上,陳航揪着對方衣領把人抵在車身,指節被碎玻璃劃出血痕。
“再糾纏他,你試試。”
冰涼的手指突然鑽進掌心,牧禹拽着陳航後退兩步。
他盯着牧憶,也強硬着語氣。
“有多遠滾多遠。”
車消失在拐角時,陳航甩了甩手,“你哥讓你回家?”
牧禹點點頭,“嗯,我也不知道他怎麼在這。”
陳航把手裡的衣服遞給他,“看看怎麼樣?”
牧禹接過來的時候還能聞到這衣服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挺好看的。我回家試。”
“咳咳!”
一邊當夠了透明人的張家突然咳嗦了兩聲。
“那個…牧魚是吧”
牧禹頓了頓又撇了一眼在一邊憋笑的陳航。“是牧禹。”
“啊?啊。”
“你叫他小魚魚得了。”
陳航拍了拍牧禹的肩笑着,“哈密瓜還好意思笑。”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張家也不知道是誰戳他笑穴了,笑的前仰後合的。
“哈密瓜哈哈哈哈哈哈哈!陳哥你怎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牧禹突然就很想和這倆人一起,可能是因為很有意思。
哦對了許路今天還沒發信息,牧禹看了眼時間,四點二十四。時間過得太快了,這個時候許路應該還在補課呢。
“那個燈會,我也想去。”
陳航挑了挑眉,“可以啊,一起吧?”
張家似乎帶點為難,“哈密…啊不是陳哥,我可能去不了。酒吧還沒開呢…”
牧禹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可以,算你盡職給你漲工資。”
南河沿岸的燈籠在暮色裡次第亮起,波光粼粼的河面成了天然的鏡台。牧禹望着那些随波晃動的光斑,他沒想到這地方竟然還有這麼好看的景色…
“嘗嘗這個。”竹簽戳到唇邊時帶着糖稀的焦香,牧禹下意識後退半步,金黃的糖畫鳳凰堪堪停在鼻尖。“張嘴啊,我舉得手都酸了。”陳航歪着頭笑,糖片在齒間碎裂的聲響異常清脆。
“兩位要放河燈嗎?”賣燈的老闆娘的吆喝适時響起。陳航蹲在岸邊上擺弄蓮花燈時,牧禹注意到他後頸有道細小的疤痕,不知道是之前打架留下的還是?
牧禹想不出來第二種可能。
對岸的煙花恰在此綻開,陳航站起身,“漂亮吧?”牧禹又看見他在煙火下點燃了一根煙。
“漂亮,之前在…淮北的時候,那裡不讓放煙花。”陳航看了一眼他,他總覺得這人很熟悉,說不上來的熟悉感。
熟悉到讓他可以信任,莫名其妙的信任。
“你從淮北來的啊…”陳航似乎想到了什麼,又勾了勾唇角。
牧禹現在特别想歎氣,他很想找人傾訴自己的過去。
他不想再讓許路因為自己這些事而難過,他這個兄弟是他最了解的。
那…還是自己忍着吧。
“發什麼呆?看你好像悶悶不樂的。”
陳航輕拍了一下牧禹的肩,有點擔心的看向他,“實在有事就跟我說,我可把你當朋友了的昂。”
陳航笑嘻嘻的掐滅了煙,随後看向牧禹。
牧禹頓了頓,他不知道應該說什麼,盯着陳航看了很久,他不知道是多久,或許就一分鐘而已。
“啊?怎麼了?”
“我…我其實…”牧禹想了想還是覺得算了,誰都沒義務承擔自己的負面情緒。自己那些不愉快自己受着。
他一直是這樣?是的。
“沒事,你看那邊開始放孔明燈了!”
陳航順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要去嗎?”
“走啊!”
一瞬間似乎牧禹也忘記了剛剛在一起時還存在的煩心事。
這是什麼超能力嗎?
陳航在前面哼哼着,但是不成調。牧禹聽不出來他在哼什麼。
回過神的時候,燈紗已經遞到眼前,“你把它支起來,然後點一下,放飛就好。”
陳航邊說邊演示着,時不時擡頭看幾眼牧禹。“學會了嗎?”
“應該是差不多了。”
牧禹照着他剛剛演示的方法自己又試了一遍,還算順利。
“那就閉眼上心裡想你的願望然後放飛”
自己有什麼願望嗎?
“願以後能發财,發大财。”
陳航剛說完,他手裡的孔明燈便飛了出去。
很樸素直白的願望。
“那我許願陳航可以發财,發大财。”
牧禹也把自己的孔明燈放了之後,看了一眼陳航。
“好感動,你人真好。”
“以前我和張家來,張家隻會在我的願望前加一個不要。”
牧禹笑了笑,可笑到一半他就笑不出來了。
忘記買什麼了。
忘記買床墊了。
陳航估摸着時間,“你是不是要回去了?”
“啊?”
“你昨天也是這個點回去的。”
“嗯好。”
怎麼辦?能怎麼辦?明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