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托我送你回家,你家住李家村對不?”鐵牛打量了李石頭,這小子小雞仔的模樣,沒甚特殊,主家對這小子還挺看重。
“我家是住李家村。”石頭眼睛一亮,“是不是姐夫叫你來接我?”
鐵牛點點頭,或許是吧,東家的主人他也沒見過。
石頭坐上車,鐵牛揮舞鞭子,牛車随着人流出了城門。
到了城外空曠的土路上,鐵牛加速催着牛拉車,一個多時辰的路硬生生一個時辰便趕到了。
“爹,娘,姐姐,我回來了。”他興沖沖的推開家門。
“石頭,你可回來了,叫娘看看瘦沒瘦?”李母拉着石頭,左看右看。
李春花給弟弟端來粥飯,“餓了吧,吃點粥墊墊肚子,姐給你烙餅去。”
“謝謝大姐。”石頭從書院學到的禮儀舉止。
“弟弟去過學堂,到底是不一樣了。”李春花心裡很妥帖,她的付出,弟弟是看在眼裡的。
“弟弟回來了,在哪呢?”李夏荷拉起簾子走進屋。
“夫君回來了嗎?”
石頭喝着粥搖搖頭,“姐夫沒回。”
“那你是怎麼回來的?可有人接?”
“姐夫叫了一位壯士,拉牛車送我回來。”石頭想起他衣襟藏了一封信,他拿出來,“這是姐夫的信。”
李夏荷拿過了一瞧,信紙上短短幾個字:吾安好,事務繁忙,暫不歸。
她心頭不是滋味,先是去縣裡查案,接着又去縣裡做事。夫君去縣裡的時間,一次比一次長。
“姐夫信上寫什麼?”
李夏荷把信紙随手遞給石頭,她落寞的回屋躺着了。
“信上寫什麼?”李母與李春花湊過來看信,哪怕不認識字也覺得,信上的字寫的很漂亮。
石頭仔細的看辨認後,“姐夫說他事情忙,不回了。”
“在忙也得回家一趟,石頭,回頭見着你姐夫,叫他回家來看一眼,懂不?”李母叮囑石頭。
“知道了,娘,我見着姐夫,一定求姐夫回來。”石頭舉着手發誓。
……
鄰村的張木匠家,木匠家的手藝是世代傳承的,一家子爺們父子兄弟都會這手藝,隻各有所長。
李家打的家具多,像遇到大手筆的單,木匠家族是齊上陣,撿拿手的做。
木匠家的小輩,自小用邊角木料學做的小闆凳。小闆凳做的粗糙,但打磨一番,塗上松油也像模像樣,送些給客人也使得。
隔壁李家村打的家具多,木架子床,櫃子桌椅等大件做好,院子裡已經擺不下了。
張木匠把兒子們都叫來,他家一溜五個兒子,個個都長的的壯實,也是他家舍得給吃飯,都說半大小子吃空老子,張木匠家的飯食不限量,隻要吃得下都給吃。
“大山,二山去套驢車。”
“二山三山去你堂叔父家借牛車,咱先去送一回貨,叫主家看看。”
張木匠的小兒子張小山,“爹,爹,我也去,我也去。”
“行,去,二山把小山也帶上。”張木匠指揮兒子們幹活。
他則是再細細檢查一番,桌子腿邊角容易磕碰的都包好。
張家父子們牽着驢車與牛車兩輛車,往李家村緩緩走去。
……
李家村,李家小院。
張木匠叫三兒子敲開李家的大門,張三山隻見一位身着杏黃衣裙的年輕婦人探出頭,“你找誰?”
李春花出來開門,見五六個漢子拉着車,車上裝的家具物什。
“娘子,我們是來送貨的,您家訂了家具,做好了,這便送來了。”
李春花瞧他們也不像壞人,“你們且等等,我問問!”
八月天,天氣炎熱,張木匠抹着額頭的汗珠,他兒子們衣領敞着拿衣角扇風。
李春花見精壯的漢子她面色羞紅,扭頭關上門了,心頭砰砰直跳。
屋内,“爹,娘,外面來了送家具的,說是咱家訂的!”
李母拿着蒲扇扇風,“來了,去叫你妹妹也來看。”
“哎!”李春花去叫她二妹。
李家人圍在門口,上好的結實木料做成的櫃子,櫃子刷了紅漆,鮮亮的緊。
“真不錯!”李母摸着打磨光滑的面,“廢了不少功夫吧。”
張木匠眼裡很驕傲,“可不是,咱這櫃子五六道的工序,少了一道都做不成,光這漆那都是刷了兩遍的。”
李夏荷跟随姐姐也出來瞧,驢車拉了一個櫃子與一張桌子,牛車拉了一張大床擔在車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