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聞站在人群外,淡淡看向寒暄中的許父和陸母。
林阿姨也急匆匆走近,和陸母說着什麼,臉上不經意露出谄媚之色。
不過在一衆人中,并不起眼,大多數人的目光都十分熱切,等着上前和陸母攀談幾句。
陸母始終維持着疏離矜傲的貴婦笑容,帶着高高在上的貴氣。
直到被林阿姨拉過去的許瑩乖巧地上前問好,陸母的笑容才稍微真實了一點。
接着林阿姨引導陸母入座,幾人挪動步子,陸迎卻落後一步,伸長了腦袋四處觀望。
許聞目光劃過大廳,不經意與他對上,就見這小子喜上眉梢,撥開人群,大步向她走來。
“聞姐姐,你怎麼在這裡。今年我媽和我一起過來了,你看到了嗎?”
陸迎蹭到許聞身邊,隻差搖尾巴了。
“看到了。”
“走,我帶你過去,和我媽打個招呼。”
他伸手去牽許聞的手腕,不料斜刺裡卻伸出一隻修長有力的手臂,擋住他的去路。
陸迎濃眉一擰,轉頭想噴人,卻對着眼前的臉龐呆了下,“哥,你怎麼過來了?”
跟過來的是陸母身邊的另一個人,遠看英俊挺拔,近看,眉眼的沖擊力更大。
與陸迎如出一轍的桃花眼,眼皮的褶皺更深,睫毛更濃密,襯得這雙眼更深情。
下眼睑淺淡的青色,又增添了一分脆弱的美感。
許聞擡眸盯着他看,以欣賞一幅油畫的目光。
那人也安靜地回望她,靜水流深。
“不介紹一下嗎?”他開口,嗓音低沉微啞。
“哦,哥,她就是我跟你提過的聞姐姐,許聞,和我同一個學校,油畫專業,畫畫特别棒。”
許聞淺淺笑了下,算作問好。
“聞姐姐,你還沒見過我哥吧,他昨天剛從國外回來,時差還沒倒過來呢,聽說許叔叔壽宴,一定要過過拜壽。哦,對了,我哥叫陸辭,比我大六歲。之前一直在國外讀書,很少回來。聽說最近時常做噩夢,吃不好睡不好,精力不濟,沒法學習,不得已才回國,我媽找了郭名醫幫他開中藥調理……”
眼看陸迎滔滔不絕,馬上要把他塑造成病弱公子的形象,陸辭輕咳一聲制止,“我沒事。回國之後就好多了。”
陸迎立刻被勾去注意力,“還沒吃藥就好多了?那你是不是過段時間就回去了?”
陸辭輕輕掃了眼許聞,“暫時不會回去,我要留在國内。”
“真的嗎?太好了!”陸迎看起來十分興奮,唇角高高揚起,又迅速落下,“你和爸媽說過嗎?你明年畢業,學業怎麼辦,他們肯定不會同意。”
“這些以後再說。”陸辭又看了眼許聞,“我有更重要的事。”
陸迎一聽他哥有比學業更重要的事,好奇心更盛了。
這麼多年,他爸媽多少次喊他哥回國接管公司,他哥總以學業為重推脫,說拿不到博士學位不考慮回來。
這碩士學位還沒拿到呢,就決定追求另一項偉大事業了?
是什麼?太想知道了。
看他哥掃了眼許聞,以為是顧忌許聞在場,不好說這些私事,隻好硬生生摁下好奇心,心想等回家要好好盤問他哥。
當然,盤問這個詞有點誇張,陸迎在陸辭面前從不敢造次。
不光是大六歲,不光是血脈壓制,他哥話不多,心性十分堅定;
面上對誰都和氣,卻平等地瞧不上任何人。
包括他這個親弟弟。
陸迎扁扁嘴,轉而靠近許聞,“聞姐姐,去和我媽打個招呼吧。讓她親眼瞧瞧,你不是傳聞中那樣的人。”
“不太方便,”許聞看了眼手機時間,“馬上要開場了,我要陪我爸露個面。”
其實時間足夠,她也不想去讨厭她的人身邊賣乖,雙方都難受,何必。
傳聞中她是什麼樣的人,和她有什麼關系。
陸迎顯然不明白這一點,隻點頭,“嗯嗯,姐姐先去忙,等空下來再說。”
而陸辭則深深地盯着她,“如果方便,宴會後能不能留點時間給我?”
許聞正要轉身離開,聞言擡眸,訝異地看她一眼,“找我有事?”
陸迎也看向他哥,如果他沒搞錯的話,這是他哥和聞姐姐第一次見面吧,能有什麼事?
有什麼事是他這個親弟弟不知道的?
陸迎的好奇心按下葫蘆浮起瓢,在心裡鼓蕩,搞得他十分難受。
但他哥隻輕輕點頭,沒說什麼事。
許聞也跟着點點頭,表示她知道了,然後也沒多問一句是什麼事,扭頭就走開了。
到底是什麼事啊!
陸迎決定跟緊他哥,一定要聽清楚是什麼事才能放心。
但他一個不留神,他哥不見了,那麼大個人,從他眼前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