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瑾明看着眼前的女人坐在地上一動不動,更加生氣。他一手推到床邊的水盆支架,水盆倒地了,地上都是水。
他怒吼:“還不滾?”
金玉紅了眼,委屈地離開了屋裡。
鄭瑾明睡眠淺,不喜歡被人打擾,玉明苑裡面沒有下人住在裡面,也沒有人在裡面值夜班。夜裡有什麼事,都要走出院子叫下人。
鄭瑾明在屋裡怒吼,外面的人聽不見,不知情。
這樣也好,沒有知道她此時有多丢臉。
金玉被趕出屋子,不知道怎麼辦。春夜裡氣溫很低,她穿的衣服不多,站在院子裡瑟瑟發抖。玉明苑還有一個小屋子,那是鄭瑾明用來供奉“金玉”的地方。
金玉走去小屋子,發現門鎖上了,不能進。
再次回到正屋的門口,抱膝地坐在小階梯上。
金玉安靜下來後,細想剛才的事情,覺得特别委屈。
天亮了,鄭瑾明醒了,因為昨晚喝了不少酒,頭痛到要裂開。好不容易,讓自己清醒了過來,發現金玉沒有在床上。
平日這女人比較晚起床,今天一大早的,去哪裡了?
鄭瑾明下床,看到地下的支架和水盆、巾帕,還有一灘水。
一遍狼藉。
這是怎麼回事?
鄭瑾明走出寝室,看到廳裡的餐桌擺放着一碟沒動過的桂花糕,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放的。
剛好肚子有點餓,拿起了一塊,甜到齁,難吃!
咬了一口便放回碟子裡。
他去打開門,準備走出院子叫下人備水洗漱,卻見到金玉抱膝睡在屋前的小階梯上。
心裡想着:她怎麼在這裡?好好的,軟床不睡,卻坐在外面睡覺?
“萱兒!”鄭瑾明蹲下,叫醒她。
金玉睜開眼睛看清楚面前的人,本來是習慣性笑臉回應他,可是想起昨晚的事情,她就提不起勁。
她很失望,很失落,甚至是低頭,不想看着他。
昨夜金玉在這裡受寒了一夜,手腳冰冷,頭也有點暈暈的。
鄭瑾明看着她虛弱的樣子,忘記自己跟她冷戰了,恢複之前溫柔地問候:“怎麼了,不舒服嗎?”
金玉沒回他的話,問了一句:“我可以進屋裡嗎?”
鄭瑾明不太明白她為何這麼說,回應她:“當然可以。”
金玉站起來,身子踉跄了一下。
鄭瑾明本要扶着她,可是她很快地站穩,走進屋裡。她的鬥篷放在椅子上,她用鬥篷包裹着自己,坐在椅子上取暖。
鄭瑾明問:“你怎麼在外面睡覺了?”
沒回應。
“到床上去睡覺吧!”
沒回應。
“萱兒,我在跟你說話。”
沒回應。
一連三次都沒有得到她的回應,鄭瑾明有點生氣了,怒斥:“金萱,膽子肥了吧?”
她膽子不肥,她也怕鄭瑾明,怕他生氣了,不僅僅是把她趕出屋子過夜這麼簡單。
說不定還會把她休了,趕出鄭府,送回金家。
金玉想到這裡就開始哭了。
在出嫁之前,金玉期待着自己會跟鄭瑾明相親相愛地生活。
沒想到,嫁過來之後,鄭瑾明僅僅是履行約定,并非喜歡她,也不願意碰她成為真正的夫妻。她性子直率,不小心得罪高傲的少爺,遭受他的冷落,昨晚還被趕屋外。
她在這場婚姻裡頭,一直很被動,處于着劣勢。
金玉稍微明白,為什麼娘親這般讨好金文昊,年紀這麼大還要堅持生孩子,要生到男孩為止。這樣做無非是想博取夫君高興,夫君高興了,生活才過得輕松。
她不懂讨好夫君,所以遭受這些懲罰,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的。
鄭瑾明看着梨花帶雨的金玉,心裡難受着。
剛才他的樣子應該是很暴戾吧?都把眼前的女人吓哭了。
他走到金玉面前抱着哄,溫柔細聲地問:“是不是吓壞了?别怕,哥哥不是故意的,哥哥隻是早上沒吃早飯,脾氣有些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