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蕭然要來了。
收到蕭然的傳音,溫明昭大喜過望,頗有一種要與家人重逢之感,自離開雲水澗,她才意識到這世上,她已沒有親人了,唯一陪伴她成長的人,隻剩蕭然一人而已。
所以,她停下修煉,去集市買了好些蕭然愛吃的東西,又去為他布置房間。
其實從前蕭然出門或曆練或玩耍,都是他照顧她多些,事無巨細,這次可能是因為家中變故,本着為家人付出的心理,突然就想為蕭然做些什麼,她連夜整理好一切,很期待蕭然第二天看到此景此景的表情。
和許清月交待清楚後,溫明昭估摸着時間出了門,若是不去城門迎他,見了面肯定少不了幾句說她沒良心的抱怨。
這次,就索性把功夫做足,早早就去城門等着,城門口不遠處恰好有個茶點鋪子,她坐在臨街的位置,不用刻意張望,能看見城門來往之人。
等了足足半個時辰,才見蕭然進了城,溫明昭第一時間就看見他了,今日他着一身玄色衣衫,依舊風姿潇灑。
她玩心重,故意沒收斂氣息,起身藏在茶點鋪邊上的立柱後,等他來找。
果不其然,知道她愛鬧愛玩的性子,不過一息,他就見她躲在一側,他點了點她的右肩,又挪到她的左側,小丫頭習慣性從右邊轉身,未見他人,再一回眼,見他站在左側,一臉笑意。
她亦盛着滿眼的笑意,抱着他的手臂又似撒嬌又似抱怨,“你怎麼才來啊,我都等了你一個時辰了!”
他擡眼看了看日頭,又瞥見一旁桌上的茶水點心,故意道,“今日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我們家溫大小姐居然親自到漓州的城門口來迎我,真是受寵若驚。”
小姑娘隻當沒聽見,繼續哄道,“哎呀,你都不知道,沒你陪着,我有多不習慣,早就說好陪我的,你也知道任家到雲水澗接,我總不能賴着不走吧。”
他輕點了點她的額頭,“出來也一點都不省心。”
二人未在城門口久留,城主府也有人在旁侯着,等二人寒暄後,才走上前來邀蕭然到城主府一叙。
溫明昭就自己先回了宅院,劉伯也知道他家公子今日到,特意在院中備好了接風宴,溫明昭閑來無事,手腕随意翻轉,操控着一旁井裡的水,去澆樹澆花打發時間。
“昭昭,蕭公子還沒到嗎?”許清月從她小院出來,詢問。
溫明昭這才停下手裡的小術法,眉眼彎彎地解釋,“他去城主府啦,說不會耽誤許久,估計也快回來了。”
許清月也跟着彎彎唇,她能看出來,今日昭昭心情很好,也能從昭昭隻言片語中,感覺到這位蕭公子跟昭昭感情很是要好。
她已經提前給禹之和師弟傳音了,二人早晨說覆靈花開就在今日,所以他們今天也該回來了,她其實是有些擔心的,不知師弟見昭昭身邊這位蕭公子,會如何想。
許清月正出神,隻見劉伯迎進來一位公子,風流閑逸,俊逸非常。
溫明昭已小跑去迎了,引着蕭然向庭院内而來。
蕭然側首與溫明昭說了兩句,擡眸,看見了許清月,二人颔首示意後,許清月盈盈一禮,“任家許清月見過蕭公子,公子為我等提前安排,才有此住處,在此謝過公子了。”
蕭然不甚在意,回道,“許姑娘不必拘禮,昭昭的朋友,在下當然是要照顧一二的。”
三人落了座,一想起城門口還未來得及與蕭然詳說近日之事,溫明昭就打開了話匣子,将她出了雲水澗遇到的事,一件一件都倒了出來。
蕭然很耐心地聽着,看她那個停不下來的樣子,寵溺地笑着,還給她夾菜倒茶,動作很是熟練自然。
許清月在席間并未多言,心裡的不安更重了,飯後,她就回了房間,留二人在院中叙舊。
今日涼爽,溫明昭一時興起,拉着蕭然要來個圍爐煮茶,蕭然也隻能由着她張羅。
劉伯給二人拿來了小爐子,溫明昭擺好茶具,就瞄上蕭然的空間戒,催着他趕緊拿出珍藏的茶來,蕭然這個人生活中講究比她還多,空間戒裡面的東西也是一樣比一樣精貴。
二人就在庭院中,一邊聊一邊品茶。
風過花影動,盼得故人歸。
溫明昭今日着一身淺粉色的留仙裙,女兒家的嬌态盡顯,側首含笑,眼波流轉間,周身都是暖意,蕭然滿臉寵溺,時不時給她添茶,也會拂去她發上和肩頭的落花。
庭院門打開,任衍之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面,二人行為舉止很是親昵。
反觀他們兄弟二人,十多日下來,縱使每日用術法清潔,但也難掩疲憊神色。
兩相對比之下,庭院裡二人的畫面,讓他心裡十分不舒服,甚至有種刺痛酸澀之感。
任禹之也訝異了一瞬,回過神來剛想上前,還未來得及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