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紛紛擺出戒備姿态。

白眉老道喘着粗氣，手臂無力地垂下，血花還在不斷砸在地面上。他臉色有些蒼白，伸出另一隻功能尚且完好的手，對他們擺了擺，讓他們安靜地退出。

顯然，他們還忘了現場有個定時炸彈的存在。

就在衆人慢慢後退着，即将成功離開戰場的同時，在地面上奄奄一息的鄧極鋒忽然大笑起來。

“想撿回一條命，門都沒有！蘇菀菀，你快給我上，把他們都殺了！！哈哈哈哈哈！！！”

蘇菀菀在鄧極鋒極其諷刺的笑聲中忽然醒了過來，不，确切地說，是被刺激到了，她的面部表情開始扭曲，似乎是陷入了一種極度憤怒的境地裡。

這些原本驕傲、嚣張、口出狂言的弟子們此刻全都僵在原地，臉色慘白。他們應該已經預料到了即将到來的悲慘遭遇。

而那道身影，輕輕捏了捏拳頭，金色的靈氣再度升騰，耀眼得幾乎與天邊的朝霞融為一體。

“你們誰先受死？”蘇菀菀咬牙切齒地問。

無人感應聲。

蘇菀菀才不是什麼好心人，不會浪費時間等待。

"咚——！"

一聲巨響，接下來這一拳直接轟進王強的胸膛，這個曾經打腫臉充胖子的卑鄙小人怎麼也想不到，那個隻會瞪着他的廢柴也能虐他到這番地步。肋骨斷裂的脆響如同爆竹炸開。他疼得彎下身，像隻破麻袋般弓起身子，雙腳離地懸空半秒，随後被一記上勾拳狠狠砸中下巴。

“嗚……别……”

來不及求饒，牙齒混合着鮮血噴濺而出，王強整個人旋轉着飛向高空。這一個結束了，馬上就是下一個。蘇菀菀微微屈膝，呈準備起飛狀，地面就在她看似毫無攻擊力的動作下轟然塌陷，下一秒便如金色流星般沖天而起，俯瞰着地面上的衆人。

這一秒，沈乾有了不祥的預感。

“不要！”沈乾釋放了數量巨大的機械蜂，幾乎将整個小院都籠罩其中，他極力呼喚着，企圖喚醒沉睡中的蘇菀菀。

可已經來不及了。肉眼可見的沖擊波在空中蕩開。衆人以隕石墜地的姿态墜落而下，穿透了山體，方圓百丈的地面瞬間塌陷成巨坑，蛛網般的裂痕蔓延開去。

煙塵中，那道身影緩緩降落。她歪了歪脖子，關節發出爆豆般的脆響，她的表情又是悲傷，又是欣喜，讓人捉摸不透。

突然，一道黑影從側面襲來，蘇菀菀下意識躲開，刀尖距離咽喉隻剩三寸時，兩根手指随意夾住了刃鋒。

"啪！"

匕首被手指碾成粉末。襲擊她的人露出了廬山真面目，蘇菀菀絞盡腦汁也想不到，這個人竟是沈乾。

“别再錯下去了，乖，睡吧。”沈乾的眼神黯然，卻帶着一股令人無法忽視的安心感，讓蘇菀菀的動作遲緩了1秒。

就趁這個空檔，沈乾将匕首毫不留情地刺進了蘇菀菀的胸口，瞬間，她的身體就淩空停滞住了，似乎被按下了暫停鍵。

沈乾剛松下一口氣，蘇菀菀瞳孔中的白障在此刻褪去。

“小師叔？”蘇菀菀眨巴眨巴眼，認清了眼前的人。

胸口處的疼痛襲來，蘇菀菀不可置信地看着沈乾。

“小師叔，這是你幹的？”

“乖，睡一覺就好了。”

沈乾幾乎默認的态度，讓蘇菀菀的心涼了個徹底。

眼皮上傳來的溫暖觸感，竟是來自她遙不可及，又曾與她表白，給予她承諾的那個人，又是把匕首送進她血肉裡的人。

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