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菀菀并沒回答。
“菀菀?你該不會就是那個怪物蘇菀菀吧?”男人指着蘇菀菀的鼻子大聲叫喊着,一副蠻不講理的罵街模樣,讓吵吵嚷嚷的大廳安靜了下來,人們迅速圍攏,開啟吃瓜模式。
“你不應該在這兒問的。”蘇菀菀語氣平淡,如此反應倒讓男人更加來氣。
“什麼這兒那兒的,老子今天告訴你,你不給我兩個兄弟治好了,就别想走!”男人說話間對着蘇菀菀推搡起來,看熱鬧的人看不慣他欺負一個看起來柔弱的女孩兒,紛紛指責起來。
“你們這些人吵吵什麼?!你們知道這家夥能把整個醫院都掀翻嗎?!”男人不耐煩地說着,一雙眼緊盯着蘇菀菀,掐着她的手腕防止她逃走。
圍觀群衆們見他已經開始動手動腳,想要上前阻止。男人眼一瞪,手一伸,把想要上前幫忙的人都給掀翻了,這下可好,沒人再敢上前了。
蘇菀菀感覺到蘇哲身上的靈氣湧動,她偏頭耳語到:“哥你傷還沒好,就别動了,讓我來吧。”
蘇哲深深地望着她,點頭默許了。
蘇菀菀手指微動,甚至沒有念咒,靈氣化為一條長鞭,就這麼在空中輕輕揮舞一下鞭尾,頃刻之間男人就被嵌進了長柱,口吐鮮血,暈厥過去。
“啊!!!!!”
“怪物啊!!!!”
無人再同情她。衆人尖叫着四散奔逃,醫院大廳變得空蕩,蘇菀菀拉着蘇哲繼續邁步向前,蘇哲的手卻突然捏住了她的手腕,她能感覺到,哥哥的手心潮濕,微涼。
“你怎麼變成這樣了?”蘇哲終于問出了口,她很清楚,他并不是想要一個答案。對于現在的蘇菀菀來說,這就是個不痛不癢的指責而已。
“以前的你,活潑愛笑,沒有煩惱,現在的你沉默寡言,整天挎着個臉,以前的妹妹去哪了?”蘇哲質問到。
“你别以為你有多了解我。我們相處才多久,你有什麼立場說這些?”蘇菀菀說。
這句話就像一根利劍插進了蘇哲的心。他或許從未想過,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會對他說這些。
蘇菀菀見他面色蒼白,也不再言語,自顧自地拖着他快步向前走。
沒料到,一隻手伸出,再次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來者正是多日未見的沈乾。
他似乎比之前更瘦了,本來沒肉的臉頰更加凹陷下去,頭發亂蓬蓬的,穿着藍白條紋病号服,眼下烏黑,眼睛卻發亮。
“我不許你再離開。”沈乾的聲音虛弱,卻帶着毋庸置疑的力量。他張開雙臂,正對着這個其他人談及色變的女人,展露他的脆弱之地。
蘇菀菀并不想與他多做糾纏,勉強抑制住不停往外湧的欣喜,還是要離開。
“菀菀,我不知道你聽了什麼,看見了什麼,那天為什麼要選擇離開,但是你相信我好嗎?你不想回錦繡村我們就不回去,我們一輩子在外面好不好?”
蘇菀菀看着沈乾,眼前這人的神情真讓人陌生,他演的真好,好像他真的愛她一樣。
“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讓開。”蘇菀菀盡力讓自己做到目不斜視。
“我不會讓開的。除非你殺了我。”沈乾語氣笃定。
“殺了我”
“殺了我”
“殺了我”
……
三個字就是一句魔咒。蘇菀菀的腦海裡盤旋着這三個字,每重複一次,憤怒便更深一分,蘇菀菀的眼睛慢慢變得越來越紅,比那鴿血紅更甚。
蘇哲明顯感覺到她的不對勁,他偷偷松開蘇菀菀的手,不顧她的勸告,使用了十成十的靈氣,将沈乾往外推。
沈乾決絕地搖頭,巧妙閃身躲過了蘇哲的庇護,就在下一秒,蘇菀菀再也抵擋不住隐藏在經脈裡的瘋狂,狠狠掐住沈乾的脖子,脆弱點就這麼輕易掌控在蘇菀菀手裡,毫不費力,蘇菀菀隻要稍稍用力,他就會命殒于此。
分明是恨的,蘇菀菀想起他的臉都恨得牙癢癢,各種折磨他的方法都在腦子裡預演了成千上萬次了,可真的到了這個時候……
她看到沈乾的眼睛流下一滴淚,撲通,撲通,她的心髒好像活了過來,開始抽疼。這讓蘇菀菀本就無法平息的情感更加洶湧澎湃,手上的勁兒更加無法收斂。
“喂!你!就是你!你幹什麼的?麻煩出示一下證件!”
幾名保安趕到,适時阻斷了三人僵持的格局,蘇菀菀用眼角撇了一眼,用兒戲般的腦瓜崩手勢,在離她最近的保安腦袋上輕輕那麼一點,那人慘叫着飛出老遠,以誇張的姿勢撲倒在地,給初來乍到的保安們一記響亮的重錘。
“快!抓住這個危險人物!”
随着指令下達,更多的保安趕到,将蘇菀菀團團圍住,蘇菀菀不屑與普通人糾纏,使出疾風步,拖着蘇哲一溜煙跑走。
不過,這一次,她身後帶了個跟屁蟲,更确切地說,是黏糊糊的鼻涕蟲,怎麼甩也甩不掉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