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意縮在床被裡,去看薛斐的動作。
他身型健碩挺拔,剃着寸頭,眉宇五官也是刀鋒般淩厲,看起來就不好惹。但做起這些小事時,卻有條不紊。
薛斐把暖呼呼的熱水袋遞給舒意:“放肚上暖暖,小心燙。”
舒意用沒挂針的手接過來。
不過她隻有一隻手能動彈,身上又蓋着不薄的被子,想把熱水袋給塞進被窩裡時,就免不了有點費勁。
薛斐看她一眼,大手擦着舒意的臉頰邊,把被子輕輕往上掀開一點,語氣如常道:
“我幫你弄着被子,你放熱水袋。”
舒意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了,發絲微亂,身穿的寬松紅色毛衣也躺亂了,露出點纖白的脖頸和鎖骨,白到發光。
薛斐的大手雖隻是捏着被子,沒碰到她。
但男人的灼熱氣息卻仿佛會随着他的指腹傳遞,舒意全身有點發僵,她臉頰紅通通地胡亂應了聲,把熱水袋貼在肚子上。
薛斐視線短暫地在舒意绯紅的面頰上停留幾秒,他如常移開目光,垂眸把舒意的被子給撚好。
随即,薛斐站起身,看向舒意:“我燒點水,你把藥給吃了。”
沒有熱水袋的時候,舒意感覺沒什麼,但當現在肚子貼上暖呼呼的熱源,确實舒服不少。舒意輕嗯,聲線像是被熱水蒸泡過似地有點發軟:“我吃完藥後,你别忙了,歇一會吧。”
“我現在一點都不困,吊水挂完後,我按鈴讓護士幫忙換就行,你不用守着。”
舒意是熬夜黨,但不知道薛斐是不是,讓他守着吊瓶不休息,她心裡過意不去。
薛斐看眼她:“不用,你好好休息,我來守。我精力很好,夏天和朋友去打夜球,都是打到三更半夜,淩晨兩三點才結束回家。”
語畢,薛斐拎着燒水壺進衛生間把剩下地水都給倒了,從裡面傳出了嘩啦啦的水聲。
而舒意聽着水聲,腦裡下意識盤旋地卻是薛斐剛才說得話。
夏天晚上打籃球,都能打到淩晨才結束,那這精力确實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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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斐擰開礦泉水瓶蓋,倒進水壺,按下開關繼續燒。
就在這時,舒意才看見,薛斐還買了個透明水杯,上面印着雪白的卡通小兔子,很可愛。
舒意盯着杯子,心裡挺喜歡,她脫口而出:“薛斐,我沒想到,你買東西竟然喜歡這種風格。”
小兔子玻璃杯,薛斐已經洗過了,他拿紙擦了擦杯子外壁的水珠,笑笑問:“你喜歡嗎?”
舒意:“嗯,挺好看的。”
薛斐點頭:“你滿意就行,說明我沒挑錯。”
聽到他這話,舒意才反應過來,哪裡是他喜歡這種風格,分明是買東西的時候,特意挑選的。
水燒開了,薛斐把熱水倒杯裡,涼到半溫能入口後。他解開藥袋,仔仔細細地再次看了遍醫囑後,對舒意說:“方便坐起來嗎?來吃藥。”
舒意瞥眼他,有點好笑:“我是胃不舒服,又不是傷到腿,肯定能起身。”
薛斐把藥吃的藥遞給她,眼底同樣浮現出笑意。
舒意坐起身,看着白色的藥粒,鼻尖嗅到了一股藥味。
她抿了抿唇,仰頭把藥給放進嘴裡,薛斐順勢把水杯遞到她的唇邊。
舒意啟唇喝了一大口,把藥吞進去。
藥偏苦澀,再加上她渴了,就把一杯水都喝完了。
喝完後,舒意唇瓣越發水潤飽滿,沾着水漬,濕漉又瑩潤。
薛斐大手端着杯子:“還要嗎?”
舒意點點頭:“嗯,還要,在到一點。”
薛斐颔首,從燒水壺裡倒出大半杯,舒意再次喝光後,她抿了抿唇瓣上的水漬,伸出指尖把微亂的發絲往耳後撥了撥,然後心滿意足地躺回暖和的被窩裡,輕呼了口氣。
與此同時,薛斐看舒意的吊水快挂完了,他說道:“我去護士站一趟。”
舒意:“按鈴就行了呀。”
薛斐喉結動了動,偏頭沒看她:“沒事,我出去喊,晚上按拎,會吵。”
舒意眨眼點頭:“也對,那你去吧。”
薛斐低嗯了聲,轉身大步出了病房。
幾分鐘,當他回來後,身旁跟着推出的護士。
護士動作麻利地換了瓶新吊水,又詢問了幾句舒意的身體感受,确定無大礙後,她就推車離開了。
亮着燈的病房内重新變得安靜,而也許是剛吃完藥的緣故。舒意雪白臉頰蹭了蹭枕頭,迷蒙地閉了閉眼,感覺到了困意。
薛斐關閉大燈,病房内隻亮起微暖的小夜燈。
舒意放松地閉上雙眼。
但就在她迷迷糊糊間,要睡着時,舒意隻感覺膀光開始漲,催得她好想上廁所。
舒意雙腿動了動,她刷得睜開眼,纖長卷翹地長睫顫抖着,偏頭去看床邊的高大男人。
他坐在椅子上,支着長腿,冷厲的眉宇間沒見一絲困頓疲倦,相反一直精力十足地在保持清醒。
薛斐微傾身,看舒意亮到宛如蒙了層水光的眼眸,他緊繃下颌,沉聲問:“胃疼得難受?睡不着?”
“不是”。舒意咬咬唇,她紅着臉頰,羞恥地細不可聞說:
“薛斐”。
“我想上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