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貝的上司一直沒有回複。不管是bug還是榮瑾的投訴，通通拖字訣到底，貝貝自己去調查楚辰的系統也毫無收獲。所謂的系統，難道也是草台班子？

“不是的。”貝貝極力為自己和上司分辯，“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而且總部最近也很忙，好像是出了什麼大麻煩，沒出任務的系統幾乎都去幫忙了......”

它越說越沒底氣，現在的情況好像的确是沒什麼說服力。

“你相信就好 ，”榮瑾懶得反對，“我這裡倒是有一個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

“任務進度突破20%了。”

“？！什麼時候的事？”

“上次推論出覺醒者另有其人時。”

“你怎麼不早說啊？”

“你也沒問啊，而且，你看不到？”

貝貝沉默了一下，有些尴尬：“其實，當初發布任務的時候，我并沒有印象，那個時間點的記憶被清除了 ，我也看不到任務進度。”

“所以你就不着急完成任務？”

又是一陣沉默之後，貝貝的聲音更小：

“一般覺醒者就是改變自己命運或者走上人生巅峰，寶寶你都沒興趣，那就按部就班過完一輩子好了，任務完不完成也沒影響。”

“如果完不成有懲罰呢？”

“額，應該不會吧。”

榮瑾不想搭理這個小智障了，她決定再去站台，讓貝貝辨認一下那股力量。

五月已經開始炎熱，榮瑾戴着帽子抵禦陽光，走到熟悉的站台，提前靠好柱子。

“貝貝，我覺得是白阮阮引起的車禍。”

話音剛落，刺痛就至。這次不隻是頭部，全身的骨頭都冰涼疼痛，進而蔓延到肌肉、皮膚，大滴的冷汗流下來，逼迫她停下。

“她引起了車禍，造成重大傷亡，卻像沒事人一樣繼續生活，而那些遭難的家庭一輩子都要生活在痛苦裡......”榮瑾晃了晃幹脆坐在地上，接着和貝貝分析，“現在還有覺醒的楚辰，和惡心的力量在替她遮掩，妄圖讓事實永遠掩埋......”

一滴血順着嘴角流出，還好戴着口罩不會吓到路人。榮瑾現在有了窒息感，仿佛被置于深海之中，肺内的氧氣急劇流失，口腔中滿是鐵鏽味。

貝貝想讓她别推論了，但榮瑾無所畏懼：

“也許是楚辰的意志，也許是這本小說的世界意志，甚至可能是創作者的意志，它們不能允許女主有污點，尤其是這種法律道德雙重污點，所以才拼命阻攔我。但他們都是傻逼，做的越多錯的越多，還不是被我發現了......”

視線也開始模糊，朦胧中太陽變成了血紅的眼睛，充斥着惱怒和暴虐。榮瑾強打精神豎了個中指，看到任務進度條緩慢增長。

與此同時，貝貝歡呼一聲：“找到了！”

榮瑾感覺有什麼從自己的腦子裡沖了出去，缺氧使她思考不暢，良久才想起來可能是貝貝。系統居然有實體嗎？平時寄居在大腦的哪個部位，大腦皮層還是腦神經？

随着思維發散，氧氣回來了。再也顧不得會不會吓壞路人，榮瑾大口咳嗽起來。鮮紅的血液随之濺到口罩上，還好是黑色的防曬口罩，視覺效果才沒那麼炸裂。

咳完再也沒有一絲力氣，全憑意志力撐着才勉強清醒。但蝕骨的疼痛感慢慢消退，是貝貝那個小菜雞占據上風了？

真是不可思議。

天氣陡然發生了變化，萬裡無雲的晴天瞬間烏雲蓋頂，狂風大作中打起了閃電。人們紛紛跑向室内，同時不忘拿出手機拍照。

“簡直像世界末日。”

無數人同時這麼想。

一片驚歎中，居然沒人發現不正常的榮瑾，也沒人聽到風聲中夾雜的怒吼。

榮瑾聽到了。她席地而坐又靠着柱子，微微仰頭看着已經漆黑的天空，風刮在身上帶着腥臭味，也許是那股力量的腐臭吧。

又過了十來分鐘，風漸漸停下，烏雲慢慢散去。一切又回到了原來的樣子，隻是太陽看上去恹恹的，不是很有精神。

“讓它跑了！”

貝貝的聲音出現在腦海裡。

“但我重傷了它，也知道怎麼找到它了。”

“你可真棒。”

榮瑾又在地上坐了一會兒，在被人注意到之前離開回家。到家就發起了高燒，比貝貝剛來那天還嚴重。幸好家裡常備有常用藥，吃了兩粒退燒藥立馬睡覺。

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下午。這時選擇周末出門的好處就顯現出來了，否則現在李老師早就瘋了，家裡大門估計都得被劉警官強拆。

“寶寶，你怎麼樣，好點了嗎？”貝貝的聲音又恢複了略帶愚蠢的樣子。

“還行，一會兒我們就出門。”

“出門幹什麼？”

“夜長夢多，去斬草除根。”

“......”

榮瑾起來給自己煮了兩袋泡面，等待時量了下 體溫，37.3，沒完全退燒，但也不算太嚴重。就着泡面湯又吃兩粒退燒藥，準備工作就算做好了。

“貝貝，找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