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初在這裡生活了十幾二十年,閉着眼睛都知道路怎麼走,做什麼要讓他把她送回去。
方景淮說不出來拒絕的話,誰讓他是個沒主見還有點軟弱的人呢。
一路上,虞初都在跟方景淮說話,她看這裡哪都新鮮。
方景淮把虞初送到家門口,虞初在拐角的地方找了個地方,打開巧克力餅幹的包裝。
既然想跟方景淮在一起,那怎麼着也得刷一下好感度啊,她猶豫再三,掰了一半遞給方景淮,當然是小的一塊。
“你也嘗嘗,好東西當然得兩個人一起分享。”虞初覺得自己這是在放長線,釣大魚。
方景淮也不好辜負虞初的好意,隻好接過來吃了,味道怎麼感覺比之前好了呢。
虞初從來沒吃過巧克力味道的東西,甜中帶着一絲苦味,不過很好吃,比她之前吃的糕點好吃多了。
虞初:“好吃哎,方景淮你有好多好吃的東西啊,等以後我有了好吃的,一定會分給你吃的。”
方景淮倒是沒想過要虞初的好吃的,隻是配合的笑了笑。
“那我進去了啊,有空再見?”虞初把東西放進了自己的懷裡。
雖然才剛醒過不久,虞初卻知道自家兩個嫂子都不是省油的燈,一個賽一個的會占小便宜。
一個嘴賤的不行,嘴上功夫厲害。另一個實戰派,直接上手幹。
她得把自己的東西藏好,頂多就是分給虞苗用。畢竟倆人住在一起,瞞得過别人也瞞不過虞苗。
這個時候家裡人剛午睡完,洗把臉準備去上工,院子裡還沒人,虞初悄聲溜進自己房間。
虞苗正坐在床上梳頭發,手裡拿着一塊鏡子臭美呢,看見虞初走進來,她慌張地想把東西藏起來。
她用的是虞初梳子和鏡子,虞苗也隻有在虞初不在的時候才偷着用,平時虞初動都不讓虞苗動,特别霸道。
見沒有地方藏,虞苗知道自己肯定會挨打,硬着頭皮擠出來一個笑容:“姐,你回來了,我就是拿着看看,我沒用你東西。”
她說沒用,誰信啊,不過虞初不在意這個,原主似乎是特别不喜歡讓别人動自己的東西。
不過虞初覺得,她和虞苗是一母同胞的姐妹,用一用又怎麼了,有好東西也得分一下,在原主的記憶裡搜尋。
她對這個妹妹不好,不過這個妹妹對她的确是不錯的。
“哎呀,我經過暈倒這三天,我夢到了好多東西,之前兇巴巴的對你,是姐姐不對,放心,以後姐的東西你随便用,你看我帶回來了什麼好東西。”虞初從懷裡掏出來香皂和潤膚霜。
姐妹兩個人趴在床沿上看,虞苗從來沒見過這種包裝的東西,都不敢碰,就怕把這麼精緻的東西碰髒了。
虞苗特别激動:“姐,這是啥啊?”
她見過肥皂,包裝這麼好的卻沒見過,不敢信這是啥。
虞初賣弄着學識:“這是香皂,是滬市來的,這個是潤膚膏,不過咱們女孩子還是用雪花膏更好,不過方景淮那裡沒有雪花膏,咱倆先用這個湊合湊合。”
虞苗簡直被虞初唬得一愣一愣的:“姐,我也能用嗎,你真好啊姐。不對,這是方知青給你的啊,你倆關系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他倆關系當然是還沒那麼好,隻是虞初單方面覺得他是個不錯的結婚對象,準備深度接觸一下。
虞初是個有點秘密藏不住的人,再說了,這個時代的人不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
她為自己争取一個好老公也不算什麼。
“你覺得方景淮怎麼樣,我要是說我想跟他在一起你覺得怎麼樣?”虞初說給虞苗聽,也想讓虞苗給她出個主意。
虞苗哪裡能出什麼好主意,她也是傻乎乎的,心眼子比虞初還要少一點,如今見到好東西,雙眼都放光了。
自然是順着虞初的話說:“好啊,姐當然好了,你長的好看,方知青長得也好看,你倆還都有文化,肯定特别特别配。”
“而且啊姐,你說方知青為什麼不給别人東西,這好東西給你了呢,說不定他對你也有意思,礙于面子不想說出來罷了。”
不管這話是真的還是假的,反正虞初聽的是很高興:“你繼續說。”
虞苗心眼子少,不過論拍馬屁的功夫,可謂是無人能及。
她張嘴就說:“而且我覺得方知青肯定是一見鐘情,你倆今天剛單獨相處,他就送你這個,我約莫着他肯定是覺得你長得好看,喜歡你也是件很正常的事。”
這個妹妹可真會說話,虞初自己都信了,方景淮就算沒到喜歡她的地步,那肯定也是有好感。
“姐,那你想跟方知青在一起,是因為你也喜歡他嗎?”
虞初躺在床上,看着破爛的屋頂,誠實地說:“不是啊,我隻是覺得我們兩個合适。”
虞苗聽不懂這話的意思,轉身躺在虞初身邊,姐妹倆躺在床上說着私房話。
“合适?合适是什麼意思啊?”虞苗畢竟比虞初小,有很多事情都還不懂。
虞初耐心的解釋:“合适就是嫁給這個人,能夠得到最大的利益,你可能不喜歡他,但是嫁給他,你的生活品質,以及未來所有事情,都會升級,簡單來說,就是能過得更好。”
虞苗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那姐姐,你要是真的想嫁給方知青,那你得趕緊了,大嫂二嫂都不是省油的燈,想讓咱倆趕緊嫁出去,好騰出這間屋子來給他們的孩子住呢。不知道她倆會不會出什麼馊主意。”
農村住房本來就緊張,他們看見一間房子就如餓狼撲食也是正常,不過虞初才不想把這個房間讓給他們呢。
郝秀蓮經常給兩個閨女說,兒子閨女一樣疼,不管娶沒娶媳婦,嫁沒嫁人,那都是從她的肚子裡爬出來的,未來都得給她養老送終的。
既然一樣的養老,兒子女兒的待遇也相同啊,閨女剛出嫁,就把閨女的房間分了,說出去人家都笑話。
出嫁女想回家住一天都沒地方睡覺,這種情況下要是還想讓閨女養老,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這個房間就是你和我的,咱們就算是出嫁了,回家也得有個地方住啊是不是?”
虞苗也這麼覺得:“姐,你說的對。怪不得方知青會喜歡你,你又聰明又漂亮,我要是男人,我肯定也喜歡你。”
真上道,嘴這麼甜,真會哄人。
“苗子,出來上工了,小初,你再歇半天,等明天再去。”
虞苗耷拉着腦袋,又要上工了,誰能管管啊,她好想休息啊:“姐,我去幹活了,晚上别忘了給我用用香皂和潤膚膏啊。”
虞初答應下來,家裡又隻剩下她和小蘿蔔頭了,既然來到了這裡,那就不是養尊處優的郡主了,總不可能一點活都不幹。
先把自己的衣服洗了吧,虞初既沒有用過香皂,又沒有洗過衣服,頭一回洗衣服,還好是薄衣服,不用太費力氣。
虞初知道洗衣服得去河邊,端着她和虞苗的髒衣服就去了,這個時候去的人少,虞初找了個大石頭,坐在墊子上洗衣服。
用了香皂之後,衣服竟然會起泡沫,一聞香香的,跟方景淮身上一個味道。
衣服洗了一半,旁邊忽然來了人,虞初不太認識這個村裡的人。多說多錯,她還是别主動開口了。
那人卻主動跟虞初說起了話,不過不是什麼好話,聲音聽着就有刁蠻:“你一個村姑,哪裡來的香皂啊,我怎麼覺得我在哪裡見過這個香皂,這不是景淮的嗎?”
虞初擡頭看她一眼,短頭發,長的倒是也挺漂亮,不過不會說話,一張嘴就讓人生氣,虞初懶得搭理她,低頭自顧自地洗着自己的衣服。
徐春草見虞初竟然把自己的話當成耳旁風,氣不打一處來,蹭到虞初身邊:“喂,我跟你說話呢,你有沒有聽見啊,沒有禮貌的家夥!”
虞初真的要笑了,到底是誰沒禮貌啊,她在旁邊老老實實洗着自己的衣服,是這個人突然沒有邊界感的問自己,甚至話沒說兩句,一頂偷人家香皂的帽子就給虞初扣下來了。
虞初無奈擡頭:“你看見了嗎?”
徐春草眉頭皺成一個川字,納悶的開口:“看見什麼?”
“看見我不願意搭理你啊,這麼大的人了,這點眼色都看不出來嗎?你才是那個沒有禮貌的家夥。”
徐春草從小就不喜歡虞初,誰讓虞初長得比她好看,學習還比她好,她倆幾乎是從小吵到大,不過每次局面都像現在,徐春草占不到什麼便宜。
“虞初,你又得了便宜還賣乖,你說,你這個肥皂到底是哪裡來的?到底是不是方知青的?”
徐春草見到方景淮的第一面,就喜歡上了這個知青,不過她家裡人不同意。
說是這個男知青,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在地裡幹活動不動就暈,這種人到了分糧食的時候,估計自己都養活不起,更别提養媳婦了。
虞初也不正面回答徐春草的問題,手裡搓着衣服,輕飄飄的問道:“你是不是喜歡方景淮,你跟我說實話就行,我不告訴别人。”
徐春草才不會告訴虞初呢,虞初知道了,肯定會取笑自己,讨厭虞初。
“你也别不告訴我,你要是不告訴我,那我就咬死這塊香皂是方知青的。”虞初二兩撥千金。
徐春草腦海中腦補了一出大戲,自己要是不承認的話,虞初是不是就要攀扯方景淮,然後宣揚天下了。
虞初長得這麼漂亮,萬一因為這個謠言,方景淮真的注意到虞初怎麼辦呢。
不行,絕對不行,徐春草沒辦法隻能實話實說:“是啊,我喜歡方知青,關你什麼事?”
虞初慢悠悠的擰着手裡的衣服,她力氣小,不能徹底擰幹,還會滴水。
“那當然關我事了。這塊香皂就是方知青給我的,所以你就别想方景淮了。”虞初接受的是三妻四妾的婚戀觀。
不過她貴為郡主,怎麼可能允許夫君有别的人,她心眼小,不能跟人共侍一夫。
到了這裡,她也不能允許,她看中的人身邊有别的人。
再者說了,虞初想嫁給方景淮,就是想抱方景淮的大腿,這麼粗的大腿,她怎麼可能讓給别人。
“你騙人,虞初你真煩人,方知青才不會喜歡你呢,是不是你偷來的,還是你家裡新買的,肯定不是方知青給你的!”徐春草漲紅了臉,激動地反駁虞初。
她的唾沫星子都要噴在虞初的臉上了,虞初嫌棄的瞪着她,小姑娘家家的,說話怎麼這麼不注意口水呢。
虞初往後撤了撤身子:“第一,我不會偷東西,第二,我家窮的要死,根本買不起香皂。第三,我沒跟你說方知青喜歡我,是你自己說的,難不成方知青真的喜歡我喜歡到,所有人都知道了?”
徐春草知道自己又被虞初繞進去了,憤怒地咬着後槽牙:“那你倒是說啊,這香皂是哪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