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親吻一詞也可作輕吻。

小早川侑理隻是短暫地在雲雀恭彌的唇上停歇一下，便回到了地面。她托着雲雀恭彌腦袋的手在他的眼角摸了摸：“目前我隻能接受你親到這裡。”

雲雀恭彌看着小早川侑理，在她眼中栖息：“嗯……”

侑理的氣味，淡淡的。

時間不夠，想讓侑理多停留一會。

但雲雀恭彌也不知道要多長時間的停留才能讓他知道侑理的氣味是什麼樣的。他隻知道不夠，侑理的親吻還不夠。他以視線緊鎖，盯住主動将自己送上的獵物。蒼白的皮膚被他的吐息抹上淺淡的紅色，淺淡得和她一樣。

他學着侑理撫摸他眼角的力道，用指腹挨上她的頸側，緩緩地摸過那一塊淺赤。

皮下是輕微的顫抖。

有跳動的脈搏。

侑理抓住他的手腕，看不明的目光帶着重量地掃過他。

侑理的體溫，鮮明地貼在他的手指下，她的心跳靜靜的。腕上的桎梏隻要他想就能甩開，不顧她的意願，繼續讓他的手掌也貼上那塊皮膚。

她的顔色變濃了，在他撫摸過後。

像灑在雪上的血。

他慢慢收攏眼斂，讓陰影降在眼底，吐出現下的感受：“想要。侑理，還不夠，還想……吃掉你。”

肉食動物的裂齒尖銳而有力，在咬合時會如同尖刀直刺入獵物的皮下，一旦肌肉發力，便可将韌帶撕裂，将軟骨切斷——捕食者的特權，便是在撕咬時毫不費力。

他想咬住她。

不清不楚的欲望。

不是食欲，也不是戰意。雲雀恭彌不想看見侑理的血，也不想看見她受傷，他不會對侑理出手，他不會讓侑理受傷。受傷意味着出現了意外，出現意外代表侑理會躺上病房的床。

睡着的侑理太安靜了。

他隻能在一邊同樣安靜地看她。

隻有睜眼的侑理才是鮮活的，就像是睡醒時聽到了外界的聲音，才知道自己剛剛是睡了一覺。

仿佛，他同樣也醒在了侑理睜眼的時刻。

“吃掉，恭彌……想怎麼吃掉我？”侑理拖長了點他名字的尾音，微張的口隻能看到一點牙齒，她帶着歎息望他，“太痛的方式我會拒絕的。”

低于他體溫的手牽着他的手腕，讓他的手掌作支撐她腦袋的平台，柔軟的臉頰嵌入掌中，烏鴉的羽毛忽上忽下，撓在皮膚，激起另一種癢意。

雲雀恭彌抿唇，手指收攏一次，又放開……陌生的沖動。

“不知道。

“侑理，告訴我。”

告訴他，需要怎麼做才能抒發，才能不傷害她。

“你要聽我的嗎，不自己來嗎？”

“告訴我。”

雲雀恭彌如此回答。他将自己渡讓，好比從前他伸手拉過侑理，她自然地順着力道跟上他。

這次輪到她來拉住他。

聽到要求的小早川侑理定定地緊盯着壓在上方的雲雀恭彌，背光的瞳孔顔色比往日濃稠，完全遮蔽住她的身影。她将雙臂纏在雲雀恭彌的頸後，徹底放松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恭彌，拉我起來。”

雲雀恭彌看見視野内鋪陳的黑發，停頓在原地。

不可以直接起來。

會扯到侑理的頭發。

雲雀恭彌抽回貼在小早川侑理臉側的左手，拂開旁邊的發撐上地毯，慢慢地将重心轉移到這隻手臂，收回了壓在她頭發上的右臂，用上半身帶起挂在雙肩上的小早川侑理。同時左手的重心回歸到雙膝，避免她懸空的身體沒有依靠而扶在了她的背後。

待一切重新穩定，小早川侑理便被雲雀恭彌叩在懷中。

扶在她背後的手逐漸改變開始的支撐意味，化為欲望上的挽留，将她按在胸口。體溫貼近，步入夏日的布料傾向輕薄，因而促進了倆人間溫度的交融。

心髒是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