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方姑姑問。
李四道:“濟甯侯府的布料鋪子确實開在宣陽坊,而且開在城中蘇記布料鋪子旁邊。”
“蘇記布料?那是何處?”方姑姑不太了解。
李四卻知道,“說蘇記布料姑姑約莫不知道,但宋世子的相好便是這家蘇記布料鋪子老闆的女兒。”
方姑姑恍然大悟,捏緊了手帕道:“果然如此。我就說宋夫人無緣無故開什麼布料鋪子。”
“我冷眼瞧着,侯夫人的鋪子也不像是想長久。”李四道。
方姑姑擡眼,心頭略略思考,問道:“你是如何發現的?”
李四道:“侯夫人的布料賣的忒便宜,旁的我不知道,但我們侍衛平日穿着,公主府做一身約莫也要幾兩銀子,可侯夫人同樣的布料,價格賣不出一半。這不像是長久做生意的。”
“而且侯夫人不做官宦生意。”李四也覺得奇怪,不知侯夫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方姑姑點點頭道:“辛苦你了李四小哥,快下去歇息吧。”
待李四走後方姑姑自己琢磨了片刻,便知這是濟甯侯夫人要對蘇家發難了。
公主一貫不喜以勢壓人,對宋世子也多有照顧,蘇家的事牽扯到宋世子,此事還需多留個心眼兒。
濟甯侯府難得辦宴,京城數得上名的閨秀都來了,另有許多官宦人家的公子哥一同前來。
好在濟甯侯府夠大,即便來了三十多個年輕人也待得下。
宴會場所設在濟甯侯府的花園,園中有各類花木果樹,珍品盆景,假山石凳,流水潺潺。
濟甯侯夫人在空處置了一套樂器,特意請了皇後娘娘恩準召來宮中樂師數名,在此處彈奏。
另設觀景台兩處、投壺遊戲一處、棋盤遊戲一處、繪畫賞景一處、射靶遊戲一處。
不做正經席面,在一處水榭單做流水席。
公主到時諸位京城閨女們都到了。
濟甯侯夫人特意在門前候着公主,親自接她入園。
一踏入園中公主便知:濟甯侯夫人醉翁之意不在酒。陳博聞帶着陳姑娘正在玩陸棋,可陳姑娘的眼神一直盯着射箭的宋稷,而宋稷專心射箭,渾然不覺。
公主挑了挑眉,濟甯侯夫人笑得熱情洋溢,她道:“公主駕臨蓬荜生輝。公主殿下,您請。”
公主到來,令園中暫時靜默了一瞬,接着所有人向公主行禮,公主道:“諸位免禮,今日不拘禮。”
所有喧嚣一瞬間恢複,宋稷看向公主,揚了揚手中的弓。
此時的宋稷與前幾日跪在公主府的宋稷判若兩人。他神采飛揚道:“公主,今日我們倆比射箭。”
“好!”周圍全是湊熱鬧的人,一個個拱火道,“幹比有什麼意思?來點彩頭。”
“來點彩頭!”
“對。”
公主輕笑着走過來,淡紫色交領袍果然更受公主青睐,方姑姑心頭松了口氣,幸好沒給公主穿襦裙。
公主挑了一把弓,拉開繃緊試了試力道,然後笑道:“宋稷你想要什麼彩頭?”
宋稷将弓抗在肩上,叉腰笑得雞賊:“公主,若我赢了你答應我一件事。”
“若你輸了呢?”公主挑眉問。
“那我便答應公主一件事。”宋稷大言不慚道。
“好,我跟你賭了。”公主輕笑。
“哦!哦!哦!哦!”身邊人起哄道,“快快快,快開盤,壓誰赢。”
“廢話,當然是宋稷,除了顧平西那個怪胎,誰比得過宋稷騎射?”
“我壓公主,公主氣勢如虹。”
“喂喂喂,在國子監公主也是數得上名的高手好麼。”
“我還是押宋稷。”
陳博聞被妹妹帶着不得不擠在人群中,陳博聞苦口婆心勸她:“妹妹,你信我的,跟我一塊壓公主,絕對沒錯。”
陳姑娘臉泛着粉紅色,眸子閃爍着驚人的光亮道:“不哥哥,我全部銀子,壓宋稷赢。”
“我來主持我來主持。”一個年輕男人搶着上前道,“第一局,五十步,射中靶心為赢。”
宋稷極為自信,身着銀色長袍,帶着弓箭飛退50步,搭箭便射。
衆人驚歎:“都不用瞄準嗎?”
“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