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着聊着兩人又聊到年後的考核,紀迎寒本想從百貨通這裡了解些許内幕,問了反而更覺緊張。
“你要實在擔心,讓你師兄透露點消息給你不就好了。”
百貨通随口說道。
每次晉升考核的時間皆由執事堂定奪,而房星華目前暫時代管執事堂,有關考核的事情問他準沒錯。
“算了,我可不想給師兄找麻煩。”
紀迎寒盯着他噼裡啪啦敲打算盤,算賬速度快得驚人,不過比起房星華還是稍遜一籌。
“他那算賬的本領可都是這些年摳……精打細算練出來的,我自然比不得。”
說罷百貨通還不忘瞧一眼門口,生怕一個沒注意又讓正主抓到了。
紀迎寒注意到他這一小動作,撐着下巴好奇地問道:“百貨通你以前是不是得罪過師兄?”
這丫頭怎麼淨往人心窩子裡戳呢!
盡管百貨通自己矢口否認,但那一絲心虛還是沒逃過她的眼睛。
“對了,那個方舟這段時間就能修好了。”
百貨通生硬地轉移話題。
既然他對此閉口不談,紀迎寒便沒再追問下去。
自從那位器師情場失意後便将全部精力都放在煉器上,更何況上次欠了紀迎寒如此大的人情,如今隻一心專注把她的法器煉好。
盡管紀迎寒本人不怎麼着急用上那座方舟。
離開百寶閣後,紀迎寒正巧碰上黎澹月背着個背簍往山上走。
近日育幼堂的孩童們下水捉魚不小心感染了風寒,他們年歲尚小,下藥不可過重,隻能用性弱的藥草熬湯服下。
反正她也沒什麼事,便同黎澹月一起到山上找藥草。
找範大娘借煮藥罐時,紀迎寒順手便把背簍放在客棧的櫃台邊。
兩人剛一離開,二樓閃過一道身影,一根軟鞭勾住背簍那麼一拉。
“我們剛剛采的藥呢?”
可惜店裡太忙,客棧的夥計也沒有注意到背簍是怎麼消失的。
正在這時,二樓雅座傳來熟悉的笑聲。
兩人擡頭一看,慕蕭苒倚在欄杆邊,身旁放着的不正是他們的背簍。
“慕蕭苒,你把背簍還我們。”
“怎麼證明這東西是你們的?”
紀迎寒環顧一周,客棧内客人不少,來來往往的總有幾個注意到他們剛剛帶着背簍一起進來。
但慕蕭苒顯然不想就這麼放過一個折騰他們的機會,她将藥簍嫌棄地踹遠了一些。
“瞧你們這窮酸樣兒,就這些破藥草我還不稀罕要呢。”
黎澹月伸手擋住要去跟她理論的紀迎寒,面上冷淡:“既如此便将背簍還我們。”
慕蕭苒一見他就垮下臉,她眸光一轉,突然擡腿踹向身旁的背簍。
“你們想要就自己去撿吧。”
黎澹月一把接住背簍,迅速張開的絲帶延長如浪花般橫掃,不一會兒工夫就将那些藥草全都收攏好落進背簍裡。
紀迎寒收刀,挑釁地看了一眼慕蕭苒。
笑話,她抓靈草可是專業的,更何況這都隻是些普通的藥草。
這時她突感身後襲來一縷殺氣。
剛一轉身,一柄黑劍橫在她面前劈開那來者不善的劍氣,黎澹月單手一震,竟直接将那縷劍氣劈散。
慕傾海沒想到他進步如此神速,竟能這麼快地接下自己的一擊。
紀迎寒回神,瞪向還來不及收劍的慕傾海:“你竟然偷襲,你們南慕一族的家教也不過如此嘛!”
此時角落裡看戲莫名其妙被殃及到的某慕姓内門弟子瞥了眼紀迎寒,覺得她有點面熟。
“她就是上次在酥芳齋的外門弟子。”一旁的玉乘風解釋道。
“放肆!”
慕傾海冷下臉,對他而言南慕一族的榮譽比他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怎能讓人随意踐踏。
不過紀迎寒也絲毫不怵他,氣焰比他更盛:“放什麼肆!明明就是慕蕭苒先來找麻煩,你講不講道理!”
慕傾海一愣,聽見圍觀的群衆議論紛紛,似是真如他們所說,是慕蕭苒找茬在先。
他剛一進來隻看見兩人與慕蕭苒對峙,便先入為主以為他們欺負自己的妹妹。
再看慕蕭苒,她從二樓雅座跳了下來,梗着脖子回道:“我就是跟你們開個玩笑而已,大家都是同門,你們這麼兇做什麼?”
“這并不好笑。”黎澹月看向一言不發的慕傾海,況且剛剛那抹劍氣的威力可不像是在開玩笑。
他沉着臉,壓迫感十足:“你們得向我們道歉。”
“憑什麼要我們向你們道歉!”慕蕭苒下意識回怼道,讓她和哥哥道歉,那不是丢了他們南慕一族的臉面嘛!
聞言周邊的議論聲更大了,修仙界向來藏不住什麼事,若真傳出去怕是有礙他們南慕的名聲。
慕蕭苒撇了撇嘴:“道歉就道歉!不過此事與哥哥無關,我一個人道歉就行了。”
說罷,她飛快地瞥了兩人一眼,小小哼了一聲:“對不起行了吧。”
“不行。”黎澹月看向慕傾海,堅持道,“他率先出手傷人,必須向小寒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