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觀察着這座曆史悠久的宅院,思緒不斷漂遠,以前甚爾就是住在這裡嗎?真是糟糕,到處都令人生厭作嘔的窺伺與惡意,要不要幹脆直接燒掉?
“喂!你就是那個廢物的種?”
嚣張不屑的聲音突兀地插入,将惠發散的思維拉回,來人是個一臉兇惡的男人,标準的禅院長像,不知道是他們宗家的哪位子嗣。
惠短暫的思考了一下,并沒有想将來人和記憶裡的資料對上,因為完全沒有必要,隻是他比較在意的這個男人口中的【廢物】。
他歪了歪頭乖巧的略帶疑惑的一字一頓的反問:
“廢、物、在、說、誰?”
“廢物當然是在說…!”
男人話說到一半突然暫停,仿佛意識到了什麼,臉都漲成了豬肝色。
“看來廢物很有自知之明。。”
少年人勾了勾唇,碧玺一樣的眼睛裡滿是嘲諷與不屑,和多年前禅院家的異類一模一樣。
“轟——”
不知道具體男人被巨/蟒纏縛在地,臉上的嚣張此時被驚恐與難以置信取代。
這是『十種影法術』!
憑什麼!憑什麼!!!這個小子能夠擁有這個術式!禅院甚爾不過是個沒有咒力的廢物他們憑什麼這麼好運!
惠欣賞這男人不斷變化的神色,然後俯身踩上男人的臉,手中的/槍/也抵上他的左眼,眉眼彎彎,帶着笑意的語氣裡是不想掩飾的惡意。
“這個距離,你的晶狀體一定會炸的很好看吧。”
“你真的太聒噪了,明明我沒想這麼粗暴的,”
真窩囊啊甚爾,居然受過這種垃圾的閑氣,少年在雖然在心裡嫌棄自家不靠譜的老爹,但是力道可是一點沒松。
怪物!跟禅院甚爾一樣的怪物!會死的!肯定會死的!
被巨蟒扼緊咽喉的男人在地上發出嗚咽仿佛是在求饒,隻是躲在他身前的少年并不在意。
匆匆趕來的禅院家衆人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随時打算扣動扳機的少年人和嗚咽求饒的成年男人。
“住手!”
“砰!”
阻止的聲音和/槍/聲同時響起,預想中的血腥并沒發生,隻是庭院中有一股腥臊的氣味突然彌漫。
源惠面露嫌惡地收回式神,蒼白的巨蟒回歸陰影。真是不經吓,居然失/禁暈過去了。他拍拍灰起身,撩起眼皮瞥向神色各異的禅院衆人,由衷的希望他們别都是這種貨色,不然也太掉價了。
人群中有人爆發出驚呼:“是『十種影法術』!”
“太好了!天佑我禅院!”
“甚爾那家夥真是好運!”
“這也算是他唯一的用處了!”
無人在意躺在地上的男人,這些長老們通通都被少年所嶄露的『十影法』吸引。
但是唯有家主禅院直毗人依舊臉色沉重,他清楚知道眼前的少年來者不善,絕對不是來認祖歸宗的。
“這就是禅院的待客之道?”
惠毫不躲閃地和禅院直毗人對上視線,語氣裡沒有半點尊重,毫無所謂的态度一下就激怒了那些剛剛還驚喜的人們。
無人發現,少年人碧色眼眸深處有金色一閃而過。
“怎麼和家主大人說話的?!”/“沒有半點教養。”/“不知禮數。”
禅院直毗人來不及阻止這些人作死,也沒想到惠出手會如此幹脆,槍/聲再次響起,鮮紅的血花綻開,有人應聲倒地。
庭院裡的一切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禅院直毗人壓下怒氣,語氣沉沉:
“看來你沒有好好做客的打算。”
“難道不是因為這些垃圾太攪擾興緻了嗎?禅院家主。”
“而且我隻是來處理私怨的。”
惠慢條斯理地擦拭/槍/口,然後再次上膛,瞄準。
“太狂妄了!”/“就算你是『十影』,也要讓你長點教訓!”
呆愣的衆人終于反應過來,運轉術式沖上前來,勢必要讓這狂妄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吃點苦頭。
禅院直毗人依舊按兵不動,他在思考,究竟是什麼讓這個少年有如此底氣,孤身一人在禅院家這般叫嚣。
然後他看見黑發少年淺笑向後倒下,瞬息之間融入陰影,在少年消失之前有什麼東西清脆落地。
“快用咒力護體!”
“轟——”
火光沖天,所有聲音有淹沒在巨大的轟鳴聲中,沖上前去的所有人都被爆炸吞沒。
火光,哀嚎,慘叫,原本景緻宜人的庭院此時一片狼藉,四處散落着禅院家的衆人,鋒利的太刀鬼魅一般出現在禅院直毗人身側。
禅院直毗人閃身一躍,躲過襲來的刀刃,神色凝重的看着自陰影步出的少年,咒力在掌心彙聚。
戰鬥一觸即發,破敗的院子裡兩道身影碰撞纏鬥,太刀落地,少年被術式定格,最終還是經驗老道的禅院家主占了上風。
禅院直毗人走向被『投影術式』定格在原地的惠,蒼老滿是褶皺的手扼上了少年人的脖頸。
“孩子,太狂妄了是要吃虧的。”
語氣慈愛仿佛是祖父在教訓不懂事的孫輩,如果不看惠逐漸漲紅的面色的話。
窒息感逐漸襲來,但是被扼住咽喉的少年此刻卻笑得燦爛,毫不在意自身的處境,翡翠一樣的眼睛深處有金色湧動。
“不愧是禅院家主,但是吃虧的人,你确定是我嗎?”
“噗嗤”
血色四濺,刀刃穿透身體。
禅院直毗人驚愕地低頭看着貫穿自己腹部的太刀,眼前的畫面有一瞬的閃動,手中抓住的不再是剛才嚣張的黑發少年,而是昏死過去的某位禅院子嗣。
這是幻術?!他是什麼時候展開的?!居然沒有任何咒力波動!
不、不對,這小子的術式絕對『十影』沒錯,『十影』延伸沒有幻術的方向。難道是咒具?
思緒翻湧間,禅院直毗人放開手中的人,縱身一躍,太刀脫離身體,他捂着腹部面色不善地盯着手持太刀的少年。
“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以為從我的姓氏你能猜出點什麼的,果然是輝夜姬的資料做得太好了。”
惠甩掉刀上的血,碧色的眼睛逐漸被金色侵蝕,宛若奔騰的岩漿,尚且年幼的兇獸露出了獠牙。
灰白的巨蟒拔地而起,不計後果的纏上禅院直毗人,又在他發動術式後的瞬間溶于陰影,戴着面具的鳥型式神俯沖而下,電光閃動,身體短暫地麻痹。
就這短短的一瞬,泛着冷光的太刀破空而來,視線再次模糊,方才倒地禅院家的衆人皆向他奔襲而來。
子彈貫穿心髒,禅院直毗人身後同時響起少年人帶着惡劣笑意的聲音:
“家主大人,你猜這一次究竟是幻術還是真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