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是呢?”容晚思及過去種種,語氣微涼,道:“人間界凡人生不出三靈混體。血靈一術,連褚盡歡都不會,他卻有這樣一份傳承。”
“衡遊,我們在死鬥場見過他出招。十年修行便有如此境界,任何一個天賦異禀之人都做不到。”
他們不曾進去那間墓室,夙晝來過,這裡便不再有任何價值。
自這一刻起,容晚對夙晝的身世起疑。他難道不是夙家主和夙夫人的孩子?
原劇情中從未發生的事情,在這一刻,讓容晚覺得憂懼。
如若夙晝是咒宿一脈的後人,那他似乎更有資格去做落烏君首的位置。
“咒宿在落烏可有舊部嗎?”
容晚坐在墨麒背上,時不時揪下墨麒幾根毛。
“這。”衡遊以腳指着墨麒,道:“據說當年墨色麒麟獸先祖正是咒宿坐騎。另有傳聞,褚氏祖上、我母親祖上昔日都是咒宿舊部。”
“那為什麼……當年百家共伐?”
“咒宿當年開創落烏,那個時候他就嗜殺,可是百家依然崇他為首。後來百家共伐,我倒覺得不是因為他嗜殺,而是别的原因。比如他開創血靈一術,招人嫉恨?”
衡遊手中的幾本書自行翻來翻去,他一眼三本,一目三十行。
“衡遊,你娶的是哪家姑娘?”容晚忽然問道。
“啊?”衡遊道:“阿意沒有什麼家世,無父無母。”
他忽然有些淺淺的怒意,問:“是不是我爹讓你來勸我和離?”
“沒有。”
容晚并未生氣,衡遊對這事過于敏感,好些年才遇到一個喜歡的姑娘,又同衡廷肅大吵一架,心中自然不快。
她隻是覺得阿意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沒有?”衡遊反問道。
“真的沒有。”
“想你也不敢騙我。”
“那她叫什麼名諱?”容晚隐隐有一個猜測,她回想起那姑娘的面容,眉眼之間似乎和一個人有些重合。
“阿意。”
“姓什麼?”
“她沒有姓。”
“嗯?”
容晚耐着性子和這位情史匮乏的仙上解釋道:“衡遊,你們成婚那日雖說客人不多,但布景、婚服極為豪奢,禮金動辄數十萬魔玉,她怎麼可能是沒有家世的姑娘。更何況——你父親向來克扣你的靈石,你哪裡買得起落烏主城的宅子?”
“阿意說,那是友人所贈。”
“友人?你怎麼不送我幾百萬靈石呢?”
“你知道我沒有。”
百辯不通,容晚放棄從他這裡獲得阿意的消息,隻問:“你有多喜歡她?”
衡遊眼眸中流露出欣喜之意,他眼中的柔情這些年容晚從未見過。
好半響,衡遊深思熟慮地說出一個答案:“我不知道。但是你和阿意打架的話,我一定幫她。”
容晚不曾有過情事,她也沒喜歡過什麼人。
聽過衡遊的比喻,她有點想罵他重色輕友,卻更加在意為何衡廷肅百般阻撓。
難道是——
昔年衡廷肅曾用她強破禁獄詭道的審判書求她一事。曆來公正清明的仙長從不徇私,卻以此要她救衡遊一命。
莫不是這一劫同阿意有關?
“你傷心了?”衡遊見她神色略低沉,寬慰道:“容晚,我們從小就認識,你和阿意不一樣,她和你打架會輸的,我得幫她。”
“我才沒有。”容晚眨掉眼中的淚光,隻是問:“喜歡她是什麼感覺?”
“我見到她就開心,想到她就會笑。”衡遊認真道:“容晚,我覺得她比我的命還重要。”
“你回去吧。”容晚道:“我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同你傳音。”
“趕我走?”衡遊駁道:“怎麼你要成就大業就不帶我了?三界共主之争,我看好你!”
“衡遊,你如今成家了,要回去陪她。”
“不怕。阿意應允的,她說男子成家立業,要我跟着你好好立業,她也看好你。”
“你同她說過我們要做的事?”容晚心中的警鐘敲響。
隻聽衡遊愣道:“對啊,她怎麼會知道?”
容晚驅使着墨麒轉向,直奔落烏。
她心中恐慌一點也不比衡遊少。
阿意,阿意,是誰都可以。
唯獨不要是褚氏的小小姐,千萬不要是褚盡歡的胞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