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她的話,研磨眉頭微蹙。
“畢竟……太老實了會被欺負的,所以我相信你。”塚原的思維總是很跳躍。
一年級的孤爪研磨在夏天時還是替補二傳,但九月之後所有的練習賽,貓又監督就已經把他當作正二傳在用了,這在傳統的球隊裡是不常見的,像音駒這種老牌學校,就算首發全部安排三年級的學生都不出奇,又怎麼會輕易讓一年級的來當正二傳呢。不過孤爪研磨卻是有值得被信賴的能力,他可以說自己跑不動、跳不動,更可以直接開口要求A Pass,是因為他看到的永遠都不是眼前的一分,而是一整局,二十五分中的一分。
也就是說,他不是一個老實人,這讓塚原很放心。
“說什麼悄悄話呢?”準備去熱身的黑尾把外套扔到了她頭上。
“阿黑!”她氣呼呼地把衣服拿下來,擡頭看着他。
“好了好了,我們熱身去。”黑尾吆喝着研磨趕緊走,留下了在原地炸毛的塚原。
到了開賽時間點,哨聲一響,音駒對戰戶美——預選賽第一輪正式拉開帷幕。
此時塚原剛整理完所有人的衣物背包,搬着裝滿運動飲料的保溫箱回到了賽場邊,對方的一号先發球,被夜久穩穩當當接住,并順利傳到了二傳位置,她長舒一口氣,眼睛緊盯着排球,心裡想着要是能來個開門紅就好了,破了他們的發球局。
她的表情認真得很,好像她也站在球場裡一樣。
才升入高中那陣子,經常有人認為塚原是來排球部裡混學分的,畢竟黑尾總是會幫她包辦許多工作,研磨很少對她說“不”,甚至隊裡高年級的前輩們都當她是妹妹似的寵着,不忍心讓她多幹活。
然而塚原是一個較真的人,哪怕她的初衷确實是混學分,可她知道黑尾很喜歡排球,研磨曾經說過一句話:“你很難想象阿黑不喜歡排球的樣子。”因此這麼長時間以來她卯足了勁為隊裡服務,她知道一定有什麼事情是她可以幫上忙的。她這麼做不是因為她有多喜歡排球,她隻是單純在尊重喜愛,而這件事本身就能令她快樂。
她看向隔着球網與黑尾杠上了的那個男生,就是早上在簽到處偶遇的那位,果然很是難纏,在記憶中翻找着他的名字,下意識念出了聲,對方聽到了“大将優”幾個字,便朝她這邊看了一眼。
“哦——很可愛的經理嘛。”大将特意拖了長音,讓語氣變得有些陰陽怪氣。
“比賽裡走神不太合适吧,”黑尾歪頭擋住了他的視線,“大将君。”
這兩個人好像從第一次見面起就不怎麼對付,雖然大家都不知道具體原因,至少黑尾很少會将想赢的心态擺在臉上,而面對大将的時候,他就變得很直接。
不過在陰陽怪氣的能力上,塚原可一點不操心黑尾,讓他們鬥吧。
雙方謹慎地互相試探了幾球之後,不出意料地,對方盯上了他們看起來最沒有殺傷力的選手,身高不足一米七零,看似毫無戰意,也幾乎沒有任何跑動的一年級二傳手——孤爪研磨。
研磨的眼珠子從左邊轉到右邊,他迅速思索了被盯上之後的計劃,塚原一秒抓住了他的這個動作,在場邊笑出聲。啊哈,中招了,這是她這位好朋友在遊戲即将通關的時候最常出現的表情,表示他已經看透了結局,接下來的每一步都在計算之中。
從現在起,這場比賽輸掉的可能性是零。
順利拿下第一輪,塚原背着包從場館出來時走在了隊伍最後,同預備進場開始下一場比賽的枭谷打了個照面,大家和她關系都很好,先是白福伸手戳了戳她的臉頰親昵地笑着打招呼,接着木兔彎腰跟她擊掌,最後赤葦幫她撿起了不小心掉在地上的貓咪挂件。
“阿黑,你真的是阿文的好媽媽。”
研磨注意到黑尾一直在留意着正和枭谷的選手說話的塚原。
“又亂說。”黑尾呸了兩聲,回過身又提起她的領子把她拉了回來。他發誓他真的沒想太多,他就是三秒鐘看不到塚原便會渾身不舒服而已。